看着马谡略有些欠欠的模样，丞相也是无奈摇头。

但转瞬之间，丞相也是猛然意识到，这一屋子的纸张可都是马谡在短短数日的时间中制作出来的。

而且，一直对马谡有所关注的丞相也知道，其并未动用过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换言之，这一屋子的纸张的价格，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低廉许多。

再联想到刚刚自己问价时候，马谡的犹豫，丞相瞬间明白：马谡这不是不知道造价如何，而是这造价实在是低得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想及此处，丞相的心头也是一片火热。

不用问，几乎在一瞬间，丞相便已经想到了这极其廉价的纸张，将给大汉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收益。

不仅仅是政务上的便利，还有来自曹魏、东吴源源不断的钱帛粮草。

当即，丞相甚至有些后悔将一众的大佬带到了此处了，毕竟这样一来，大汉能量产廉价纸张的事情，恐怕就瞒不住了。

也就在丞相想着要如何将这群人给拉回去，避免其接触到核心机密之时，其中却是有人开口问道：“幼常，此纸可日产几何哉？”

听着这个问话，众人也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马谡的身上。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自然，马谡也知道。

若是丞相问话，马谡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其他大佬的问话嘛，马谡心中嘿嘿一笑，随即道：“诸位明鉴，谡虽然五日内造出了如此多纸，其中一种原材料颇为难得，仅仅这一屋所产已经基本耗尽下官一年之积蓄。因此，若无此原材料，末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着，马谡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不知为何，听着马谡的话语，在场的众人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才对嘛，若是能毫无避讳地大量生产，钱帛之富暂且不说，仅仅是对世家门阀的冲击，便足以令人心惊不已了。

想来那原料物品也不会是轻易所得，即便是丞相帮忙收集，也不会得来太多。即便是翻上两番，也不过数万之数而已。

一年数万张的产量，堪堪够用而已，即便是价格低一些，倒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而且，有那紧缺的原料在，这纸张的价格再低恐怕也低不到哪里去。

当然，在场的人精们也都是明白人，默契地没有问及着关键的原材料到底是什么。

不过，众人也都相信，随着纸张的不断制作，这关键的材料最终也会浮出水面，无非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只是，若是他们知道，马谡所说的一年积蓄的原材料只不过是屋舍周围被砍伐一空的竹子之时，他们会作何感想。

倒是丞相，因为刚刚的猜测，如今对于马谡的话语已经有了免疫，他可不信马谡制作中会有这样的难题。

若是真有，马谡难道会不向自己求援？

虽然丞相的心中如同明镜似的，但丞相也当然不会拆穿马谡的谎言。

不仅不会拆穿，甚至丞相还要帮着马谡尽快打发走眼前的大佬们。

“诸君。”环视着这一屋子的人，丞相也是笑着问道：“不知马谡给出的这份策论，可还过关？”

“过关！当然过关！”众人闻言也是当即笑道。

“有这纸张，今年秋收之粮恐怕能再涨上一成！”

“大军开拔之损耗，也能减少许多。”

“就是这数量还是太少了，若是能再多些，甚至可以替代蜀锦销往曹魏和东吴啊！”

显然，对于这一屋子的纸张，蜀汉的大佬们也是分分钟就找到了他们的用途，自然对马谡也是赞不绝口。

什么？

此策适合大汉不适合凉州？

天下就马谡一个人知道秘方，他在哪，哪里就适合造纸，好吧。

而也就在一众的赞誉声中，突然就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慢。”

“丞相，这纸张还未经过试验，还不知用得如何。”

这纸张如何还用问？这平整度、这光滑度，根本就与丞相手中的那张一模一样，哪里需要质疑。

而循着这个不和谐的声音看去，众人却是发现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的心腹蒋琬。

正待众人疑惑身为心腹的蒋琬如何会说出此等言语之际，那便的蒋琬却是直接抄起来一叠纸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嘿嘿地笑道：“丞相，我先拿这些回去练练字，给大家试验下这纸到底好不好用！”

说着，那罪恶之手就要探向了另一层的架子。

“匹夫，住手！”

“放着我来！”

看着蒋琬的动作，众人哪里还不知道这老小子是要干嘛，顿时众人都急了。

这一屋子的纸张看起来多，也就堪堪够政务之用，卖是肯定不能卖的，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众人虽然不缺钱，可这纸张压根就买不到啊。

想体验下这光滑如玉般的纸张，也只能等纸张分到各个衙门之中。可成都的衙门这么多，真的分到各个衙门，也就没多少了。即便自己是衙门的大佬，恐怕也根本分不到多少。

这要是被蒋琬那罪恶之手再给薅一把，那自己可不就更少了吗！

当即，便有几人拦住了蒋琬，当然更多的人却是收到蒋琬的启发，开始向那纸张伸出了罪恶之手。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就算是丞相和马谡给自己的车马费了，自己这么把老骨头，从城里来容易嘛！

看着屋内一群如同老小孩一般的同僚，丞相也是一脸的无奈。

当然，若不是丞相知道，这东西极有可能是可以无限量产的，或许立时丞相便是制止了众人的哄抢。

不过现在嘛。

轻咳了一声，丞相算是暂时制止了屋内众人的动作。

只可惜，屋内的到底都是朝内的大佬，虽然敬服丞相，却也远没有道畏惧的地步。

当即便是有人小声地建议道：“丞相，这么晚了咱们还出城来，也该给点车马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