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之下,一望无际的长平古战场已经是一片的枯黄,十数只乌鸦在蔚蓝的空中缓缓盘旋,嘎嘎的叫声中,又算是给这清晨的长平古战场增加了几分颜色与生机。
静的云,动的鸦,暖的阳、枯的草,一起构筑出了一派秋日的萧索景致。
虽然萧索,但何尝不是一派的静谧与和谐。
只可惜,今日,这份和谐与静谧却注定要被打破。
终于,在阳光再度刺破云层洒落大地之时间,呜咽的号角伴着阵阵擂鼓,如期响彻在这古老的战场之上。
伴着号角与擂鼓声,一队队雄壮的军队也是缓缓从各自的营地开出。
“快!速度快!”
“长矛营快速到位!”
“弓弩手列队等候!”
......
一声声铿锵的命令中,数以万计的军队也是在这片荒芒的草原上缓缓展开。
“砰”的一声,最前方的盾兵狠狠将手中盾牌落下,巨大的冲击力下,生生将荒草压断。
长盾由木质的底芯制成,上面蒙上一层浸润过油的牛皮,四周再以铁皮固定,中间又钉有铆钉,铁皮加铆钉的设计让箭矢很难钉在盾面,更难以穿透,而大且厚重的样式给予了盾兵最大的防护。
不过,这样的长盾却也有着显而易见的问题,便是笨重。
一人之力,想要移动起这长盾来已是不易,就更别说进行其他的进攻了。
因此,盾兵除了手中长盾之上铆钉可作为进攻手段之外,只是配备了一柄轻便的制式长刀,聊以自卫。
而为了弥补盾兵防守有余进攻不足的问题,在盾兵之后便是安排了一支强力的进攻部队。
只是,与预想中不一样的是,这两排的步卒,其身形并不算魁梧,身上也无甲胄,头顶更无头盔,浑身上下,似乎只有手中泛着寒光的刀剑矛戟无声地显示着他们的勇武。
是的,他们是整个军阵之中装备最为简陋和随性的部队,甚至也是军纪最为松散,军阵最为松垮的部队。
但,同时,他们也是战场上最最危险、最最厉害的兵种。
他们就是战场的死神——跳荡兵。
他们进攻的方式正如字面上所述中那么简单,躲在盾牌之后,一旦与敌军发生接触之后,便跳荡出来对敌军进行杀伤。
而为了足够的灵活和快速,他们放弃了几乎所有的防御,只拿着最锋利、最顺手的武器,专为收割敌军,打破缺口而存在。
也因为没有任何的防护,一场大战下来,即便是胜利方,其跳荡兵的战损也都在四成以上,就更别提失败的一方了,其战损几乎都在九成以上。
因此,可以说,不管对于敌军而言抑或者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这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兵种。
而在负责突然破袭的跳荡兵之后的,便是身着扎甲和皮甲、手持戈矛等长兵器的步卒。
利用武器的优势,他们可以从盾牌上方的缺口处伸出戈矛给予敌军杀伤。
同时,长长的戈矛也能对敌方的盾阵产生威胁,从而给自己前方的跳荡兵和后方的弓兵创造战机
当然,如此长的兵器,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应对骑军的来袭。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在如今的战场之上,长矛兵就是对付骑兵的最佳武器,也是都是步卒之中最为中坚的力量。
而在长矛兵方阵之中,包括其后方,还有不少零星的方阵。
其中的士卒无一例外,皆是装备精良——不仅身着铁甲,左手还绑着一面小盾,右手握着的制式长刀不算,腰间还配着一把小弩。
可以说,这伙士卒简直是被武装到了牙齿。
是的,他们就是军中最强的战力,步兵中的王者——重甲步兵。
如果说前方的跳荡兵是用命去撕开敌人的阵线,那么重甲步兵就需要负责将跳荡兵撕开的阵线彻底粉碎。
别看他们的人数不多,但论起战斗力来三五个跳荡兵也未必是一个全副武装的重甲兵的对手。
而在一大堆的步兵方阵之后,才是更为精贵适用于远处打击的弓弩兵们。
身着皮甲的他们,虽然个人的战力上并不如重甲步兵,但在大规模的杀伤上,却是远甚于前方的步卒们。
而这也是汉军真正与魏军拉开战力距离的地方,没办法,丞相亲自监制的弓弩就是比魏军的射得更远、射得更准。
至于再后边,本应该是投石车等使用于超远距离的部队。
如今,马谡显然并不准备利用投石车,自然也就没有了投石车等队伍。
“止!”
随着校尉的一声厉喝,数万步卒令行禁止,随即便是停下了脚步。
如林一般的戈矛随即向着前方盾阵的防线一斜,整个防线如同一只炸开了刺的刺猬,势要将那敢于前来挑战的人扎成碎片。
随即,一队队任务各异的队伍也是随即在其后缓缓展开。
汾水之西,汉魏之阵,大体便是如此。
只不过在两翼的方向上,汉军也是增加了五千兵马进行护持。
而魏军军阵之中,曹爽的右翼几乎清一色便是骑兵,而王双的左翼,则多是重甲步卒,这倒是与汉军的军阵有所区别。
听着斥候来报对方的军阵,马谡也是喃喃地说道:“看来魏军是要从两翼对我军进行突破啊!”
话音落,身旁的汉军将领也是悄声建议道:“将军,魏军已经加码两翼,我军是否也向两翼稍稍增加些兵力?”
闻言,马谡的心中也是一阵的纠结。
毕竟那可是司马懿啊,两翼的兵马能顶得住司马懿的特殊照顾吗?
可是,这大战才刚刚开始,自己就因为对手的布置就改变之前的布局,那不是在向敌军示弱吗,更是在告诉将士们自己的布局不如对手。
这对于士气的打击,恐怕远比左右两路的压力要大的多。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马谡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中军,不动。”
虽然马谡的话语说得的干脆利落,甚至有种不可置疑的霸气,但实际上,马谡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已,甚至已经在祷告着:关兴、张苞,你们可一定要顶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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