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一直在重复白天的场景。

她跟在胡嘉笙身边，行色匆匆，走来走去，好累好累。

一个翻身，差点从沙发上跌下去，唐楠楠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除了阳台上有微弱的光投进来，屋子里又黑又安静，胡嘉笙还是没醒。

手机抓过来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半，她是真的慌了。

胡嘉笙不像是说话不算话，会随随便便睡过头的人，难不成真出事了？

她试着去敲房门。

喊了两遍，没人答应。

轻轻转动门把手，没锁门。

她不敢开灯，摸索着走进去，轻轻唤，“胡先生，胡先生？”

床品是灰色的四件套，跟黑夜融为一体，只能看见被子下有个微微的轮廓。

胡嘉笙缩在被子里，终于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嗯。”

见他他回应自己，唐楠楠大胆了些，继续往前走。

“你没事吧？你睡了好久，肚子饿不饿？”

又没动静了。

她把手机屏幕按亮，走去床边，对着他的脸照了一下。

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胡嘉笙脸色白的吓人。

唐楠楠大着胆子又上前两步，坐到床上，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一手心的汗。

房间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不是热的。

“胡先生，胡先生？”

胡嘉笙眉头紧锁，嘴唇干裂，迷迷糊糊的又嗯了一声，可是睁不开眼睛。

唐楠楠知道，他生病了。

手臂被拉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没吃药，也没好好打针就离开了医院，昨天又奔忙了那么久，能不生病才怪。

这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唐楠楠跑去门口打开了灯，拿了张纸巾，坐去身边给他擦汗。

一边擦一边喊他起来。

“你发烧了，起来好不好？我送你去医院。胡先生，胡先生？”

胡嘉笙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神迷茫，嗓音沙哑，那迷糊的模样，好像个稚气未脱的大孩子。

缓了好几秒才问她，“几点了？”

“凌晨快两点了，你发烧了，是不是不舒服？伤口感染了吗？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

胡嘉笙试着想坐起来，但身上没力，一只胳膊又不方便。

唐楠楠见状，急忙又往里挪了些，扶着他坐起来，靠在床头。

胡嘉笙抹了把头上的汗，跟她拉开距离，“我睡了几个小时？”

“八个小时了。”

“你一直在等我？”

“你说等你起来有话要跟我说的。”

“不好意思。”

唐楠楠急忙拦他，“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害你受的伤，也是我害你生的病……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必了。明天还有工作要忙，去医院太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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