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曲终人散

喧嚣的宴席终究落幕，待宋秀萍收拾完毕，时针已指向深夜十点。她端上一杯热茶，递给秦锋，语气带着一丝埋怨：“以后少喝点酒，伤身。看你一杯接一杯，我心疼死了，跟喝毒药似的。”

秦锋接过茶，不以为然地笑道：“瞎说，这可是好酒！别老是杞人忧天，收拾完了就睡吧。”

“你还要出去？”宋秀萍了解秦锋，他平日里有巡视田地、查看鱼塘的习惯，但喝了酒，她实在不放心。

秦锋思忖片刻，山里鱼塘的大鱼已经售罄，塘水也放了不少，如今干涸如旱湖，再巡视也无意义。田地里也无需照料，待田干涸后便要搭建棚子，巡视更是多余。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隐秘的理由：想去看看陈玉红的超市。自从陈玉红外出后，超市便由苏桂花代为管理，为了避嫌，苏桂花又委托给一位亲戚。

他还想起，白日里陈小雯曾暗示他晚上出去，她会找机会溜出来，两人可以在屋外的草堆上幽会。但此刻，秦锋却提不起兴致。

并非他迷恋了城里的女人，便对乡野村妇视而不见。恰恰相反，桃花村的女人，或许生活条件不如城里人，但像陈小雯、章晓敏、苏桂花等人，姿色和条件都不逊色于城里女人，个个水灵灵的，宛如成熟的桃花般诱人。

秦锋并非受世俗观念束缚之人，他只凭感觉行事。

“罢了，还是留在家里吧。”他最终说道，“今晚好好陪你聊聊，哪儿也不去。”

宋秀萍听后，轻声应了一声，便去洗澡，然后躺在床上等待秦锋。然而，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是大秀打来的。她一边“嗯嗯”地应着，一边挂断了电话。

秦锋也洗漱完毕，上了床。他察觉到宋秀萍的情绪有些低落，便搂住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大姐来不了了，”宋秀萍叹了口气，“她都快到镇上了，但她婆家出了事。她公公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还没醒。小杰只能带她回城了。”

“她婆家就没别人了吗？”秦锋问道。

“她婆婆还年轻，不是姐夫的亲妈，才四十多岁，但大姐的公公已经六七十岁了。听说两人生活在一起，但各过各的。大姐婆婆沉迷麻将，经常通宵达旦，甚至彻夜不归。唉，所以这次才没人及时发现。”宋秀萍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夫少妻……按理说，秦志远那样的老狐狸，身边不缺人伺候吧？怎么会出这种事？”

“伺候的人再多，也终究隔着一层。保姆再尽责，也比不上至亲。何况秦志远树敌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疏忽，或者干脆……唉，防不胜防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酿成大祸。”

秦锋听了，心里一阵发堵，想起赖木柱也是因为无人照料而摔倒，如今病情日渐恶化。他安慰道：“别想太多了，秦志远有医保，有退休金，日子过得比很多人都好，也算是有尊严地活着了。”

秀萍依偎着他，轻声说：“锋子，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吗？”

秦锋笑了笑，故意逗她：“那当然，我肯定比你老得快。你看你，这十年都没怎么变，再过几年，别人看着，还以为我是老牛吃嫩草呢，哈哈！”他说的的确是实话，秀萍只是身材圆润了些，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但容貌和脾气，几乎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