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万一到时候打起来引发百姓暴乱，反而会影响我们……”

正说着，吕国忠突然冷哼一声，道：“谁说我要让他们帮我攻打皇宫？”

龙阳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莫非相爷您是要让那些百姓当人质……”

吕国忠笑道：“知我者龙阳是也，快去吧，在汉川军赶来之前，能抓多少就抓多少！”

龙阳君看向吕国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战争的残酷他自然知道，可就连他也没料到，吕国忠竟残忍到这种地步，竟要用京都的百姓当人质！

可转念一想，这一切不都是秦牧逼的吗？

成王败寇，在这种决胜时刻，只要能达到目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利用的，这才是成大事者应有的气魄！

想到此，龙阳君看向吕国忠的眼神更加充满了迷恋……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

持续一整晚的战斗终于暂时消停了。

秦牧看着城墙下堆满的尸体，心中百感交集。

他原本可以避免这场战争，甚至可以直接让荆善除掉吕国忠，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至于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周公猎鹿图，更因为他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

不破不立！

无论是什么朝代，什么国家，一旦烂到根上，就必须要经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才能涅槃重生。

他相信，这一战之后，无论是朝廷内部还是整个西楚天下，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不过，将来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诡异的宁静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期间，吕国忠没有再次发起进攻。

秦牧也没有主动出击，因为他知道，时间站在他这边，该着急的是吕国忠而不是他。

次日上午。

秦牧正在检查剩余物资，陈平安匆匆来报：“二弟，快，快随我到城墙上去！”

将陈平安神情凝重，秦牧没有多问，连忙随他来到皇宫城墙上。

然而，当看清楚下面的情况时，秦牧不由得大感不妙。

城墙外，正有近万名手无寸铁的百姓别集中到了一起，人群之中，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孩童！

看着他们被身后的士兵逼着一步步往城墙靠近，秦牧的眼中登时冒出愤怒的火焰。

一道声音就在此时响起：“秦总管，丞相有话要对你说！”

秦牧皱了皱眉，放眼望去，却见一人正在离皇宫城墙不远处大声喊着。

“秦总管，你也看到了，这么多百姓就站在你面前！”

“你要是不想让他们送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出城投降！”

……

那人重复了好几遍，守城的大内护卫与东厂太监几乎都能听到。

看着那群任人宰割的百姓一步步靠近城墙，已然进去了他们的攻击范围，都不禁将目光投向秦牧。

秦牧没有说话，他也没料到吕国忠会用百姓的性命相要挟。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作为军人，他早已经有了战死沙场的心里准备。

可他却绝不会对普通老百姓动手！

然而，现在的局势却不得不让他有些动摇。

投降是万万不能的，可他也不能看着这群百姓就这么被杀！

“二弟，现在该如何是好？”

陈平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秦牧剑眉紧皱，看了眼陈平安，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见秦牧还是没有反应。

龙阳君看了眼吕国忠，随即说道：“相爷，动手吧，一个个的杀给他看，我就不信他秦牧会眼睁睁看着这群百姓送死？”

吕国忠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看向皇宫城墙上。

片刻后，他突然冷笑一声，道：“就这么杀了这群百姓岂不是浪费资源！”

龙阳君疑惑道：“浪费资源？丞相这是何意？”

吕国忠没有回答，依旧看向秦牧的方向，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秦牧啊秦牧，你怎么犹豫了？我要是你，就直接下令杀死那些靠近的城墙的百姓了！”

“当初为了铲除我安排在大内太监的人，你不惜镇杀近千名太监！”

“怎么，那时候的狠辣决绝都跑哪去了？”

“既然你还是不忍心杀了这群百姓送死，那这场战斗本相便赢定了！”

说着，便在龙阳君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不久，那群百姓竟被城防军逼迫着撞城门、架云梯攀登城墙。

在吕国忠的安排下，城防军混在百姓之中，以百姓为肉盾开始功城。

眼看局面变成这样，谢虎早已安耐不住，大声喊道：“进攻，快进攻！”

“绝不能让那些人爬上城墙！”

士兵们闻言，都不禁有些犹豫。

毕竟那些城防军都已经混在百姓之中，一旦开始进攻，那些百姓定然会受到牵连，死于战火之下。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进攻啊，不然那些城防军一旦攻上来，我们就败了……”

将谢虎如此着急，士兵们也开始有些动摇。

虽然他们也不忍心对百姓动手，但他们更知道，一旦那些混在百姓之中的城防军攻上城来，这场皇宫守卫战必败无疑。

他们会死，西楚皇宫更会沦陷！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动手之际，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不准进攻，违者立斩！”

众人愣了愣，连忙循声望去，却发现秦牧正以极为坚定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谢虎愣了愣，随即来到秦牧身边，怒道：“秦总管，你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

“虽然他们之前损失惨重，但我们的绝对兵力还是不够与他们正面厮杀！”

“从刚开始到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借着皇宫城墙易守难攻，还有秦总管你之前的那些守城方法！”

“可，可他们一旦他们接着百姓的掩护成功登上了城墙，我们的这个优势便瞬间荡然无存！”

“你、你难道就因为那些百姓，就看着我们失败吗？那我们之前的牺牲又算什么？”

……

面对谢虎连珠炮般的质问，秦牧皱了皱眉。

他自然知道谢虎说的句句属实，一旦那些城防军登上城墙，那他必败无疑。

然而，他还是没有理会谢虎说的话。

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

眼看着那群城防军在百姓的掩护下即将登上城墙。

谢虎再也忍不住。

怒吼道：“秦牧，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话啊，难道你没看见吗？他们马上就要登城楼了？”

“你想让我们都因为你的仁慈白白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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