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喜欢,可以拥有,但是不可以沉溺。
跪足了半个时辰,东宫眼看着天子旁若无人地批阅奏折,为他添盏的宫人都已经进出了三回,天子却丝毫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天子似乎一点也不想问一问儿子深夜造访的来意。
不想听一听,他心里的哭声。
那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在君临天下的君主心中,不值一提。
太子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圣意执意开口道:
“父皇,黎王他怎么可以娶倪裳,倪裳她是儿臣的.....”
天子御批的紫毫毫不留情砸在东宫的脑门上,打断了他的诉苦:
“久屹,这天下你得到的太容易了些。朕今日把曲倪裳嫁给黎王,便是要教会你何为割舍。”
闻听此言,太子一双琥珀眼里充满了未知的迷茫,他生来是大雍天下的继任者,他已然习惯了得到,确实不懂什么叫做割舍。
他也不懂,为什么他要学会割舍。
“倪裳,她若是嫁给太子,便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但她若是嫁给黎王,便可以成为一颗太子安插在黎王身边最好的棋子。太子,用一个女人,换甘州的稳固,不值得吗?”
天子缓步自殿内玉阶下,亲自将一只金丝楠木锦盒交托在太子手中。
这其中,便有太子想知道的答案。
锦盒孰轻,天下孰重,天子对储君的殷殷期盼,恰似他曾走过的铁血岁月,至尊却无情。
然而,开拓者的弥艰,从未身临其境的继任者并不能完全体会。太子苏怀屹手捧金丝楠木盒,从御书房出来,一路弃了肩與疾步前行,连空中何时落了雪也恍若未觉。
盒中之物,东宫已然阅尽。
这是东宫自懂事以来,面临的第一个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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