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见机行事。她脸色不好了就不说了，生了病的人，情绪总是敏感多疑的。”

孟婕已经像是面对自家小辈一样面对时鸢，定住的时候也是相当随意。

时鸢嗯了一声，心里稍稍有些触动。

听到有人敲门，没一会伊霖就来开门了。

看到只有两个人过来，她还有些纳闷。

“就你们两个？”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我们是来找你聊聊，又不是逼着你把什么都跟我们说了。”

看到时鸢，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微垂了一下警惕的眸子。

孟婕真的像是记者一样，拿出了一个记录本和一支笔，随手扔给了时鸢。

“咱们关系这么好，别把我们当外人，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

情绪没有井喷的时候，伊霖就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样，她端坐着，除了有些过分瘦弱，和她手腕上密密匝匝的伤口，看不出她是个病人。

“咱们直接开始吧，你是什么时候遭受到这一切的？”

孟婕的问题很突然，伊霖像是短路了一样，片刻后她十分懊恼。

“你之前问过了！”

孟婕扯了扯唇，时鸢侧着头看她。

这时候她和霍焱沉很像，眉眼之间，也似乎是举手投足散发的自信的气质，就好像霍焱沉如果是个女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她信手点了点酒店桌子的玻璃面板，“之前是什么时候？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事情我都忘记了。”

“你这是在揭我的伤口。”

伊霖感觉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熟悉她的人没几个，但只要是知道她过往的人，几乎在看她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悲悯。

但那些目光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伊霖。

你曾经经历过那些事情。

把她狠狠地钉在耻辱柱上，让她无力挣扎，无力反抗。

但现在孟婕的态度，让她觉得她不是在被可怜着的。

发证的那些事情也不是应该羞耻的。

“办完我人生中第一场境外画展的时候，我们开完庆功会，当天晚上，他就闯进了我的房间。”

伊霖头一次这么配合，时鸢也觉得十分奇妙，余光小心地瞥着孟婕。

霍焱沉说得没错，孟婕是个优秀的记者。

她深谙人心。

“说出他的名字。”孟婕的话如同直愣愣的长矛一样，第二个问题就如此犀利。

伊霖嘴唇嗫嚅了一下，“我不想说。”

孟婕很不耐烦，“你想要人给你主持公平正义，想要让他的罪行被曝光出来，但你不想被人知道他是谁？”

“是你亲手在包庇罪犯。”

孟婕言辞相当激烈，她不怕刺激到伊霖。

反正她和时鸢两个人，还怕按不住想寻死觅活的伊霖？

“只有说出他的名字，我们才能帮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证据早就没了！”伊霖还在为自己开脱。

时鸢不自觉地开口：“一定还有。”

她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伊霖，清明如水，伊霖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在害怕什么？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身体，健康，还是信念？这些早就被伊霖亲手摧毁了。

伊霖的态度总算有些松动，眼看着她要开口了。

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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