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一秒还在为了我如此草率的死悲伤叹气,后一秒两滴没出来泪硬生生在眼眶打了几圈转,愣是没落地。
我很确定我死了,虽然没有感受到疼痛,但是我非常清楚地看到我的尸体被烧成了渣渣……
可是有谁能来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虚幻又接近透明的身体,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难道就是因为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
不过无论怎么样,至少我的意识还活着。
不都说嘛,意识不灭,就不算彻底的死亡。
我并没有受到什么限制,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满世界乱逛。
说起来没什么好看的,世界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惊恐不安,到处都是流离失所。
生逢如此,没人能幸免于难。
我见识到了我生平从未见到的险恶,见到了人性的丑陋和令人头皮发麻且没由来的恶意。
末世来临后,好像有一些人释放了本性,无恶不作。他们狼狈为奸,对幸存者造成的伤害甚至远远超过丧尸和恶劣的环境。
有些讽刺。
一开始我气的不行,想冲过去踹他们几脚,或者打几巴掌,后来我就麻木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看着。
我又找到了谢聿白,然后留在了七区。
比起外界的纷乱不堪,我还是更喜欢这份难得的安宁……
纵使是这个人亲手杀死了我。
我没事就在七区逛逛,听到了不少我离开之后的事情,零零散散拼凑,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在人人自危的末世,谢聿白和岑溪几人建立了基地,基地逐渐完善,成了现在的七区。
基地里并不算安宁,没有实力的人依旧会被人欺负,依旧会生活艰辛,但比起流浪的日子,这种生活竟成了奢侈。
整个基地,大概只有谢聿白最清闲。
他是真的闲。
闲的有时候我都替他发慌。
不过我觉得我可能有什么大病,跟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让我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我吓得一激灵。
我不记得自己有受虐倾向。
我拍了拍自己,警告自己要清醒。
谢聿白的日常很简单,甚至说是单调乏味。
他在别墅的后院开辟了一个花园,然后开始亲手种花。
对,别人出去累死累活地找物资,他就种花。
别人艰难地生存,他也在种花。
后来,花种好了,他就改成了浇水。
再后来,就变成了看花。
我坐不住,出去疯玩几天,回来时畅通无阻地到后院,准能看到他的人。
除非他离开基地,否则雷打不动。
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双眼无神地望着开的正好的风信子和栀子花,偶尔想到什么,眸光卷着淡淡的温柔以及细碎的光。
他的背影单薄,看起来格外孤寂落寞。
我的好心情变得低落,竟有些心疼他。
他好像……很孤独。
不是很,是非常。
他非常孤独。
是那种光是看着背影就让人莫名眼睛泛酸,心头苦涩的那种心疼。
我大抵真是心大。
或许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又或许我还在,所以我将“他杀我”这件事抛的一干二净。
他又坐了一天。
一个字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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