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石河村的村民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在这寒冷的冬天，这种全村出动的现象还是第一次。

邻村早起的人看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猜测了一下，觉得最有可能的是打群架！

于是，赶紧跑回村里，连同村长一起都叫了起来：“村长，赶紧起床，有热闹看了。”

村长瞬间醒了：“什么热闹？在哪里？”

手脚利索得很，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

村长媳妇正睡得香，顿时不高兴了：“你要去哪里？”

村长：“看热闹去。”

把自己家的男人都叫走了，村长媳妇对着外面的人没好气的说：“滚！”

等村长带着一帮村民顺着那位好事者指的方向去到的时候，傻了。

说好的打群架呢？

说好的有热闹可看呢？

现在看什么？

看人家干活吗？

你说是不是有病。

叶村长看着不请自来的邻村人，心里一咯噔：这是和我们村抢活了？坚决不行。

其他村民也看到了，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危机感上来了。

大家活也不干了，扛着锄头冲了过来：“你们干嘛的？”

呵呵，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来了。

村长不得不出来解释：“没事，大家误会了。我们只是很好奇，你们一大清早就来干活，不对呀，这里是荒地，你们在这里干嘛？”

叶村长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大冬天的，大家闲得慌，所以出来锻炼锻炼身体。”

这个说法，骗鬼都不相信。

“去，骗谁呢？还锻炼身体。”

“撒谎也不打草稿。”

石河村的村民们：“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们信了。”

没有热闹看，村长带着村民哈着冷气回家睡回笼觉了。

待他们走了之后，石河村的村民们松了一口气，还好，终于走了，要是他们也横插一脚，自己赚的就少了。

叶轻来的晚，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戏。

开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这些荒地不是在山上，但是想要翻新真的很难。

家里的十头牛没有贡献出来，因为人太多了，借给谁都不好。

干脆就把家旁边的地犁了，那是真正用来种菜的，因为离水源很近。

…

年二十九，叶轻卖完饺子之后，和叶海河打算去采购一些年货。

前两天也置办了一些，感觉不够，又来扫货。

就在这时，镇里的医馆，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声：“赶紧滚！”

怒吼声惊到了叶轻，叶轻抬眼望去，发现医馆的门外，围着黑压压的人群。

叶轻对叶海河说道：“我过去看看。”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医疗纠纷，要么就是没钱治病。

叶海河本想拦着叶轻，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可叶轻已经朝医馆走去了。

叶海河无奈，只好一瘸一拐地挤了过去。

当叶轻挤过人群后，才看清里面的情景。

怒吼声是医馆的掌柜发出的，这是梁掌柜，叶轻听旁边的人说的。

被斥责的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一位年轻的妇人，瘦得皮包骨！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躺在地上翻滚着，脸上的表情极为的痛苦！

更加恐怖的是，小男孩的肚子大得惊人，跟将近分娩的妇女的肚子差不多。

小男孩很瘦，显得肚子更大。

小男孩痛苦的用双手掐着喉咙，稚幼的脸庞上浮现青紫色，一双本该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痛苦的睁着，白色的眼睑出现一条条青色、红色的血管。

女人苦苦的哀哀求着：“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

梁掌柜冷声笑道：“我都说了，他已经活不成了，赶紧带回家等死吧。”

“可不是嘛，看样子，这孩子怕是撑不过中午了，赶紧回家办理后事吧。”

“应该还有救吧，是医馆不肯救人。”

梁掌柜瞪着那双被死鱼泡眼袋遮掩，几乎看不到的眼睛，对着围观的人群冷笑道：“你们是善人，你们全家都是大善人，就算我能救又怎么样，他们有钱吗？还是你们把这孩子的诊费给交了？”

围观的群众本来群愤激昂，对着梁掌柜谴责不已，可当他这话一说，大伙瞬间冷了下来，甚至有不少人悄悄的退出人群。

笑话！帮忙出一两文钱都舍不得！

况且这孩子情况那么严重，随时都会失去生命，谁敢！

正应了那句话：穷人没资格生病。

见到围观的群众鸦雀无声，梁掌柜拢了拢胸前的衣襟，嘲讽道：“我这开的是医馆，可不是慈善堂，一句话，没钱就滚。”

女人起紧爬了几步，将地上的小男孩紧紧的搂在怀里，泪眼滂沱的说道：“娘没用，娘救不了你，对不起！”

就在这时，男孩突兀的全身痉挛了起来，双眼翻白的同时，嘴角处咕噜咕噜的吐出了一串泡沫！

吓得女人拼命的将男孩紧紧的搂在怀里，大声哭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只要你能救我儿，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

有人惊呼道：“这孩子很危险！再不救命的话就真的要死了。”

梁掌柜朝着后院嚷道：“小六子，小陈，你们死到哪去了？把他们给我赶出去，就别影响医馆的生意。”

两名身穿医馆药童衣服的年轻人，在梁掌柜的怒吼中跑了过来，说道：“掌柜的，怎么了？”

梁掌柜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的吩咐道：“将他们赶出去！”

见药童上前来拉扯母子俩，女人哭喊道：“别赶我们走，求求你救救我儿。”

梁掌柜冷冷的撇了一眼：“滚！穷鬼一个。”

女人绝望了，凄然一笑，抱着小男孩慢慢地走出人群。

叶轻：“等等！我能救你的儿子。”

极为普通的一句话，却像颗重磅炸弹一般，瞬间让本该非常热闹的大街上，突然静止下来。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叶轻！

有人认出她来：“这不是饺子档的叶姑娘吗？”

“她一个卖饺子的，难道也懂医术？”

“怎么可能懂得，应该是瞎说的。”

但女人却信了，绝望过后看到了希望，激动的看着叶轻：“姑娘，你真的能救我儿？”

叶轻的这句话，对她来说不亚于天籁，更像是一个溺水者，突然间抓住了生命的希望。

她抱着小男孩冲了过来，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你真的能救我儿？”

叶轻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我能！”

女人睁着希冀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叶轻，晶莹的泪水难于控制地流了出来：“谢谢！”

叶轻把手中的麻袋铺在地上，这麻袋本来是要用来装东西的。

铺好之后，叶轻对女人说：“把孩子放在地上。”

“好！”

叶轻伸手扣住孩子的手腕，又翻了翻孩子的上眼皮，点头沉吟道：“能救，不过得动术。”

身后突然的响起嘲笑声，正是梁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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