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哪不舒服？”吴烨第一反应，是去询问病人。

但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愣住，然后后退一步，赶紧让出位置，“染医生，你快帮她看看，到底怎么了？”

病人手中抓着的衣角被抽出去，抓了个空。染宝上前，刚好看到了病人眸间一闪而过的失落。

“你哪不舒服？头晕还是肚子？”她俯下身，温和问道。

病人说，“头昏，脑袋里好像有一团浆糊。”

“想吐吗？”染宝又问。

“不想。”病人回答。

“那可能是余毒未清，我等会重新开点药给你。”染宝盯着病人，一本正经地说。

身侧的吴烨坐不住了，小声道，“染医生，不是余毒未清。”

“那是怎么了？”染宝眉毛一挑，故意问道。

“是体力不足引起的头晕乏力，俗称低血糖。”吴烨道。

染宝突然笑了一下，“这不是诊断的挺好的吗？刚刚为什么突然让开，你在怕什么？”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尽管这次出事是假药的锅，吴烨也不免产生了畏惧。

“你故意说错的？”吴烨惊讶不已。

染宝没顺着他说，而是道，“你们学校的学生，你负责。把药开了，让护士拿。”

吴烨点头，沉默开了药。如今受害者醒了，也是他该道歉的时候，可他不知道究竟如何道歉，这些糟了大罪的病患才会原谅他。

“吴医生，”未等他说话，病床上躺着的女生率先开口，“你别自责。”

短短六个字，差点把三十岁的铁血男儿逼出泪来。

吴烨鼻酸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遭那么大罪！”

“吴医生，是不是药有问题？”女生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吴烨和染宝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了惊讶。

“因为我室友和我开了同样的药，打了同样的针。她没事，我却进了医院。”女生虚弱地说，“不过我去拿药的时候迟些，吴医生新拆封了一堆药，还跟我说，这个药改版了，药瓶颜色有差别。”

吴烨每天接待那么多病人，早忘了自己说过这种话，没想到这个女学生却记得。

他心里五味杂陈，自责道，“我应该再细心一点，去查查是真的改版了还是盗版，就不会有这个事了。”

“这又怪不了你，校医院有专门的采购，药品有问题是他们的问题，又关你什么事？”女生很气愤。

染宝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问那个女生，“同学，你好像很信任他？”

按道理说，一个人被医生开得药吃进了医院，就会对这个医生本能地产生怀疑。所以说，这个女生如此相信他，实在是反常！

女生果然点头，“吴医生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我当然信任他！”

“最好的医生？为什么？”染宝很好奇吴烨究竟凭什么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