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不知道的是,在杨平华从省城回来的当天。齐斯锺已经集合了《听水晚报》的外派记者,分成几个小组,分别奔赴目的地。而平辽镇则是这次系列报道的事发点,记者们甚至比杨平华都先一天来到平辽镇。
他们到镇上来,主要是要收集几年前水果兴旺到衰退过程中,柳坪县设立路卡、收取特产税等资料,作为论证路卡和非法收费对经济发展的阻遏。
记者们到平辽镇后,自然也了解到杨平华这个镇长的不少情况,而这条上午,在各村传播的信息,《听水晚报》的两个记者,自然也得知消息。然后,村民们自觉聚集,要“营救”镇长,要为镇长申冤的事,他们自然也知道。
记者跟随着人群到镇政府外,见证了暴雨中的种种情景。随后,记者也见到在暴雨里,那把高举在杨平华头顶的伞,那是万民伞,是民意的象征。
对此,记者自然很敏感的,拍下这一幕。这张照片的清晰度固然不好,可大致的情形却能够看到。
记者看到万民送行的场景,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新闻。记者立即联系了齐斯锺,齐斯锺得知情况,也很着急,担心柳坪县会对杨平华做什么处理。
作为报社,自然不可能干预县里的工作和决策,也不能直接为杨平华鸣不平。但《听水晚报》作为宣传口的主要窗口,齐斯锺等人自然明白,如何动用外在的力量来改变和推动地方领导的决策。
当天,晚报第二版,刊登了那张照片,并对场景做了说明和评议文章。评议文章是齐斯锺亲笔撰写:标题为《暴雨雷霆,万人送行,平辽镇的镇长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干部?》。
在评议文章里,齐斯锺用到这样的语句:县纪委的车在将要离开平辽镇,天空骤然大变,雷鸣电闪,是自然现象的巧合,还是如同群众议论的那样,是老天发怒?
《听水晚报》是下午发行,当天的报纸不可能运送到麻哈市,更不可能抵达柳坪县。可省里的机关、大院,主要领导或领导的秘书,都习惯于要翻阅《听水晚报》,看看有没有值得关注的内容。
安排在第二版的这张照片,立即引起了这些人的关注。秘书们便打电话问情况,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也要预测这份报纸发行后,可能引起的影响力。
省纪委办公室的主任,见秘书将报纸送到面前,说,“怎么回事?”“应该是柳坪县纪委的人在做工作,具体详情,有待查问。”
主任敲敲桌面,沉吟一会,说,“密切关注,看看柳坪县那边有什么反应?”
“主任请放心,我会联系麻哈市那边的。”秘书说。
宋丹莹见过齐斯锺,又在市报社。齐斯锺得知杨平华这边有情况,当即电话联系了宋丹莹。宋丹莹也不明白杨平华那边到底发生什么,她很焦急,给杨平华打电话没接听,随后堂哥给宋秀洪打电话,也给舅舅谭向东打电话,要他们尽快帮忙,免得杨平华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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