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一个月就要吃三石，先不说路上人吃马嚼，金州常居人口有十万，这点粮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不同于白银税要尽数上交，粮食税向来是上交三成，七成在州府仓中留用，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个数。

顺安府的知府是武状元出身，在他的治下也算是薄有功绩。

不同于云州知州张何的肚圆肠肥，顺安知府曾于十分干练，府中陈设也颇为清贫。

他奉上账册，不疾不徐地解释：“金州民众苦，但将军一路而来也看见了，顺安府的民众过得也是紧巴日子。年成不好，下官为城中百姓计，开仓放粮数次，即便如此，也依旧有不少百姓被饿死。”

“千石已是下官能拿出的最大数，即便有天子令，下官也不能竭泽而渔，将粮食尽数奉给金州，不顾本城百姓的死活。”

“将军或可问问本地粮商，若将军有意，下官可出面组局。”

召集粮商共议，一议便是一下午。

待夜色已至，众人散场，一个白色的身影才从密道中走出。

曾于拱手：“公子。”

何呈，或者说顶着何呈面容的程淮微笑，做了个口型：“多谢曾叔。”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若非程公予我饭食，指我明路，我早便死在饥荒中，如何能有现在的光景。”

更何况，他对言彻所说的本就是实话。

重来一次于程淮而言并非没有好处。

至少，他提前知晓了究竟谁真正能用，谁心怀不轨。

他重新走进密道，面前有几扇小门，他径自推开了其中的一个。

这扇门后通向的，是为谢惜棠准备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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