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二年，大三的陈凡无所事事的在校园里溜达，无聊到跟一只空易拉罐较劲，迎面走来的几个中年人拦住他问，“同学，请问你们学校英语系怎么走。”二十三岁的陈凡通过这句奇怪的问话，敏锐的嗅到了商机，有些人的某种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陈凡问，请问你们找英语系的有何贵干？

带头的中年人说，我们哥几个工作需要，得通过成人高考，其他科目还可以，这英语我们都是一窍不通，我们那个年代上学都是学的俄语，需要找几个枪手。

陈凡微微一笑，杀鸡焉用牛刀，我们学校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顺利通过成人高考，没必要一定要找英语系的，他们不一定会接，而且价格肯定贵。

最终陈凡以六百块钱每人的报价，赢得了替十一个大叔参加成人高考的大订单，预付款一千一百块。

陈凡回到宿舍卯足了劲嚷嚷，把几个寝室的男生都叫了过来，六百块钱高高举过头顶，对大家说，愿意当枪手的过来报名，报酬是300块。金主负责搞定进入考场的事情，零风险。

当天晚上，陈凡请我敞开肚皮的吃了一顿烤串，吃到肚子圆溜溜的才花了不到五十块。  我扶着肚子冲陈凡竖起大拇指，真牛。

陈凡摇摇头说，牛个锤子，你有没有想过，考完试后，那些人不把剩下的钱付给我，我得怎么跟同学们交待？

我说，做人这点诚信还没有吗？再说，考试成绩出来后，他们肯定心情不错，不会在乎这点钱吧。

陈凡说，你可别天真了，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们的嘴脸了。

这话说的我意兴阑珊，嘴里的孜然味都淡了许多。

进考场前，陈凡叮嘱那十一位枪手同学，务必把准考证和身份证上的所有信息，一个字不错，一个字不漏的抄给他，没给的，后续收不到钱，概不负责。

一个半月后，考试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全部通过了。陈凡打电话给那个带头的中年人，约他出来见面，结清余款。

对方打着哈哈，说成绩还没出来的，等出来再说吧，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

陈凡说，先别挂，我确定你们十一个人已经全部通过才打电话给你，赶紧结账吧，一堆同学追着我要钱呢。对方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全通过了？

陈凡说，我有你们所有人的准考证号，姓名，身份证号，考试成绩还查不到吗？顺便提醒你一句，考试的举报投电话，我也有。考试通过带给你们的好处，远超过这几百块钱的价值吧，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为了这几百块钱给自己找麻烦。

对方沉默了半晌说，半小时后，你们学校门口的KFC见。

我跟陈凡一起去的，那中年男递过来一个信封，说辛苦你们了，反正不管钱多少，你们也是白得的，就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