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纯烧了满满一桌子菜,数了一下,五荤三素,总共八道菜。过年的时候,她都没给我烧过这么多菜吃,麻蛋的,老公再亲也是曾经的路人,比不过亲戚啊。
没用招呼,陆大通早早的就坐在桌子上等着了,还自来熟的从我的酒柜里拎出了一瓶小糊涂仙。给我倒了一杯说,姐夫,上次你来我家,没陪你喝好,今天陪你好好喝几杯。
我说,你爹还没答应呢,现在叫姐夫是不是有点早?
陆大通把头晃的像拨浪鼓,说,你跟我姐都住一块了,你还不是我姐夫?
我一时语塞,竟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
陆大通说,姐夫,不是我说,像你们念书的人,思想都挺前卫,挺开放的,在我们乡下,没进洞房之前,坚决不能住一起的。你们有文化的人,可能懂的道理多吧,俺要敢这样,非得被我爹打断腿不可。
不知道这小子有意的,还是怎样,我被他的话噎得难受,赶紧转移话题,说,你来的时候,车上人多吧,有没有座位。
一说这话,这小子来劲了,说,有座有座,来的时候,坐我对面有个老汉,带着一整只叫花鸡上车,还带着土呢。他把土在桌子上敲开,里面的荷叶还没扒开,那股香味就散开了,车上的人抽着鼻子都往这边瞧。这老汉耷拉着眼皮,也不看旁人,扒开荷叶,拽下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手上的土都不知道洗一洗,啧啧,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油手伸进包里,摸出来一瓶像手雷一样形状的白酒,打开就闷了一大口。然后一口鸡肉一口酒,一会的功夫半只鸡一瓶酒就下肚了。这老汉抹抹嘴,把剩下的鸡肉卷起来塞进包里,就钻到坐椅下面睡觉去了,太会享受了。这把我馋的,要不是嫌他埋汰,我都想把他剩下的半只鸡偷出来吃掉了。
我听后哈哈大笑,原本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啰里啰嗦的想表达什么,原来是被人家的一只鸡馋了一路,可真有出息。我说,正好我今天买了只鸡回来,家里还有酒,你可以解解馋了。
陆大通又把头晃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你买那只鸡让我姐给炖上了,说是给你补身子的,我可不敢吃。再说,炖的鸡没味,我让我姐帮我买了一大只烧鸡,我要好好吃一顿。对了,姐夫,你身子虚啊,那你可得注意点了,不能年纪轻轻的就要补了。
这个陆纯怎么什么都乱说啊,我尴尬的解释道,不是,我最近加班多,经常熬夜,所以你姐说要炖鸡汤给我喝。
这时候陆纯端着一大盘烧鸡放到陆大通面前,笑着说,你俩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陆大通说,姐,我正跟我姐夫说,我想吃烧鸡想了一路。姐,鸡汤炖好没,赶紧给我姐夫端来, 他说他喜欢吃炖的鸡肉,不喜欢吃烧鸡。
我把烧鸡盘子又往他面前推了推,说,你放心的吃,没人跟你抢。
于是,这家伙也把鸡腿抄在手里,一口鸡肉一口酒,满嘴的油,完美再现了火车上他见到的那个老汉。
我没什么胃口,也没心情喝酒,喝了碗汤就放下了碗筷。陆纯帮我沏了杯碧螺春,我一边喝茶,一边陪着姐弟俩说话。
陆纯说着他们小时候的事,陆大通经常溜到陆纯的养父家,陆纯会把平时攒下来的零嘴拿给他吃。这小子拿了东西还不老老实实的吃,非要出去显摆,经常被一群半大小子抢了吃的,还踢了几脚,哭着回去找陆纯。
我笑着插话,说你个大小伙子,从小到大,都是你姐帮你撑腰,你啥也帮不了你姐啊。我对陆纯被送养出去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因为又生了陆大通,陆纯也不至于被送走,不能生活在亲生父母身边。
陆大通涨红了脸,说,谁说我就知道跟我姐借光了,我也帮她的好不好,我是家里的男丁,这次我不就亲自跑过来帮她要彩礼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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