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我装疯卖傻,以下棋为名对齐家下手了。”赵靖敛眸,愤然将手中的棋子掼在地上,“东方未明!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棋艺高手!”
一声巨响,棋盒碎裂,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齐云山与她接触少,所以被她蒙过去了。但东方未明不一样,她是东方未明亲手扶上皇位,又是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所以……骗得过齐云山,却在东方未明跟前露了馅,真是该死!
“我在京中长大,从未听过东方未明棋艺精湛之事。他不是个武将吗?”赵远南也愣了,更多的是慌乱,“接下来会怎样?他会不会对付你?”
“虽然是武将,但也可能是文武悉备,允文允武!”魏淑歌面色微沉的望着赵靖,“如今还不到慌乱的时候,东方未明就算知道你打算对齐家下手又如何?他扶着你登上皇位,定然是有所图谋。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他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要对付你,也会缓缓图之。毕竟他一动,齐家也会跟着动,到时候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赵靖起身,扭头望着放在御案上的铜铃,仿若陷入了沉思。
“皇上?”赵远南道,“江北之事,还继续吗?”
“东方未明有句话说得很对,瞻前顾后,必定难以成大事!他如今只是怀疑我对齐家有所图谋,却不肯定我是否与齐家已经联手。”毕竟他也知道,她是个女儿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齐如雨生孩子。
后宫没有孩子,就无法稳定前朝,是以……东方未明不担心她真的会牝鸡司晨!饶是她对权力感兴趣,可终究是个女儿家!这大概是赵靖,最让他放心的地方。
“箭在弦上,岂能不发?”赵靖眯了眯眼眸,抬眸望着魏淑歌,“按计划行事!”
“好!”魏淑歌点头。
接下来这些日子,赵靖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
她在等,江北的消息。
栖梧宫来人,皇后齐如雨脱簪请罪跪在乾元殿外头,又是哭又是喊的,赵靖始终没有理睬。
凌音抱着赵靖的小腿,奶声奶气的说着,“父皇,娘娘……”
赵靖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小肉团柔柔软软的,稚嫩的声音把人的心都喊得软软的。指尖轻轻拂过孩子的脸庞,“凌音乖,不怕!”
齐如雨这场苦肉计,让赵靖没来由的烦躁,传到太傅的耳朵里,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而今她心悬江北之事,哪有功夫管后宫的儿女情长!
魏淑歌从外头进来,“皇上!皇后娘娘不肯走,一定要见到皇上,说是、要跟皇上请罪。”她看了一眼赵靖怀里的凌音,“公主之事,皇后娘娘痛哭流涕,说是一时不察,绝非刻意!”
“你信吗?”赵靖问。
魏淑歌沉默。
“连你都不相信,她却要来诓我。”赵靖将小丫头放下,“凌音自己玩会,父皇还有事。”
乳母在旁,极为知情识趣的牵着小公主的手,带着孩子退下。
外头下着雨,魏淑歌撑着伞,赵靖就在伞下站着,冷眼看着跪在乾元殿宫门外的皇后齐如雨。
齐如雨长发及地,大雨中格外的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承宠,好不容易帝王愿意留宿栖梧宫,却教自己的一时不忿而落得如斯下场,齐如雨自然是不甘心的。她原本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凌音又不是皇子,就算帝王生气也不会持续太久。
然则当她书信一封回了娘家,父亲齐云山表明态度此事绝不会插手,齐如雨便慌了。
她不知,为了这事天下人对齐家颇有微词!身为皇后,却残害皇嗣,饶是公主又如何?皇后一点都没有容人之度,对公主这般加害,还不知悔改,直言齐家教女无方!
等了那么久,帝王都不再来栖梧宫,而父亲也认定此事是她做错了,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除了苦肉计,齐如雨着实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跪在齐如雨身边的是简兮,亦是脱簪之态,没入雨中。
赵靖眯了眯眼眸,齐如雨便哭着爬了过来,跪在赵靖跟前磕头,声声哀戚,“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
可赵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简兮身上,“你是凌音生母,难道也要为皇后求情?”
简兮泣不成声,“嫔妾自知凌音此生命苦,不敢有所妄求,惟愿她平安喜乐的长大。可事情已经发生,但皇后娘娘始终是皇后娘娘,皇上若是惩处了娘娘,天下人该如何看待皇上?嫔妾深爱着皇上,宁愿自身受折辱,也不愿皇上被人非议!嫔妾叩请皇上,宽宥皇后娘娘……”
赵靖哼哼一声,“朕还没见过这么大度的母亲,这么无私的娘!”
语罢,赵靖转身就走。
“皇上!皇上!”齐如雨哭着喊着。
赵靖站住脚步,“公主之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提起。皇后回栖梧宫继续当你的皇后娘娘,至于简嫔……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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