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伯召赶紧抚着齐云山的胸口,替他顺着气儿,“恩师,别着急!别着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齐云山终是缓过劲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张脸铁青得厉害,“去查……到底是何人?那些帮着摄政王府的人到底是不是摄政王府派出去的,如若不是,又到底是何人?!”
柯伯召犹豫,“莫不是摄政王自己设的局?”
“此话何解?”齐云山被气过头了,原本精明的脑子,此刻也跟着生锈。
柯伯召眉心紧蹙,“恩师不妨想一想,谁有这胆子劫官船?咱们之前不是收到水师的消息,有人见着水师的船出现在官船消失的位置附近?难道这是巧合?”
齐云山猛地眯起危险的眸子,满是褶子的脸上浮现出凛冽杀气,“你是说,东方未明监守自盗?自己劫走了官船,又虚情假意的布置粥棚,为的就是抢功劳揽民心?”
“东方未明是武将出身,惯来厮杀与沙场,百姓虽然敬畏他,但……他于文治确实很弱。百姓感恩他平定天下,也仅限于感恩,并无真情实意!”
“如今东方未明以官粮作为私物赈济百姓,百姓自然会感激涕零,如此一来这民心所向,更有利于他于朝堂争夺!恩师,这一招可真是毒得很呢!”
齐云山喘一口气,“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错!”柯伯召冷哼,“想不到东方未明一介武夫,竟然也有此等心思!还教唆皇帝,端了吏部尚书府,可见他早有谋划,准备得滴水不漏!”
齐云山不再言语,绷着一张脸靠在床柱处。
见着如此神色,柯伯召顿了顿便躬身行礼,“恩师需要休息,伯召告辞!”
齐云山不吭声,柯伯召便小心的退了出去。
出了门,齐如峰在身后喊了一声。
“大公子有什么吩咐?”柯伯召袖手而立。
他本是丞相,齐如峰只是太傅家的长公子,也是因为他是齐家人,所以文武百官才会给他点颜面。可齐如峰这人心比天高,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仗着自己出生尊贵惯来瞧不起柯伯召。
“丞相大人走那么急作甚?”齐如峰趾高气扬,“不想说点什么?”
“不知大公子指的是什么?”柯伯召明知故问。
“家父好端端的入宫,却被人抬回来,这齐家的颜面该往哪儿放?”齐如峰冷笑,“丞相身为家父的门生,却是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谈什么百官之首?”
柯伯召皮笑肉不笑,“大公子这话错了,正因为受教于恩师,所以本官谨记恩师教诲,凡事三思而后行。话到嘴边留三分,毕竟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话,大公子没听过?”
“父亲怎么可能跟我说这种废话?”齐如峰没听出柯伯召的弦外之音。
柯伯召轻叹,“若没什么事,本官告辞!”
“你还没给我个交代,就这么想走?”齐如峰不依不饶。
“交代?”柯伯召顿了顿,“大公子要什么交代?让本官入宫去找皇帝算账?还是打一架?”
齐如峰哑然,俄而回过神又道,“真是没用!果然这荒野匹夫出身,即便位极人臣,也不过是个废物!”语罢,齐如峰转身就走。
福子上前,“相爷,他欺人太甚了!您已经贵为丞相,他还……论官阶,他不过是个侍郎,怎么能跟您这正一品的丞相叫板?不过仗着是太傅家的长公子,这样仗势欺人实在可恨!”
“知道他仗势欺人还不少说两句?仔细祸从口出!”柯伯召意味深长的望着齐如峰离去的方向。
福子撇撇嘴,“就这脑子,还不如福子呢!相爷方才的嘲讽,他愣是一句没听懂,还敢这样颐指气使!长此下去,不知要惹什么祸事!”
柯伯召眯了眯眼眸,是以这太傅府的威风只能到齐云山为止!齐如峰诚然是个不成器的废物,宫里头的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个摆设!只要齐云山一闭眼,这太傅府……就算是废了!
深吸一口气,柯伯召抬步往外走。
齐如峰始终未能听明白柯伯召的冷嘲热讽,不知那一句受教于恩师是什么意思,还大言不惭的道一句“父亲怎么可能跟我说那样的废话”!
殊不知,柯伯召是在暗语。因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废物,所以齐云山才会懒得调教!可惜,齐如峰始终不懂!
江北的消息能传到太傅府,自然也能传到摄政王府。
东方未明将手中的鱼粮撒入鱼池中,眸中倒映着波光潋滟,“以本王的名义?”
“是!”周之继行礼,“卑职也不敢相信,为何好端端的多了那么多人去江北赈济灾民,还打着摄政王府的名义!若然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怕只怕太傅府知晓过后,会做手脚!”
“做手脚是必然的。”东方未明慢悠悠的蹲下身子,鱼池里的鱼可真当自由自在,快活得很!
“爷,要不要咱们派人……”
“水师是咱们的人,那些船出现在官船失踪的位置附近,如今还有人借着摄政王府的名义去赈灾,去布置粥棚,会让人怎么想摄政王府?”东方未明语速极缓,仿佛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仍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周之继愣了愣,脊背一阵寒凉,“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摄政王府劫走了官船,借此来拉拢民心!”
“劫官船!”东方未明勾唇一笑,“这罪名可真不小!”
“但是谁都没有真凭实据!”周之继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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