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伯召一抹额头的雨水,“东方未明去了江北,虽然不知道何时走的,但消息绝对可靠!”
齐云山躺在床榻上,此刻几乎是惊坐起,不敢置信的望着柯伯召,“此话当真?”
“当真!”柯伯召斩钉截铁,“摄政王府称病,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东方未明的真正目的是江北!而今人已经出了京城,正在去往江北的路上!”
齐云山眯了眯眸子,刚走到门口的齐如峰当即冷笑两声迈入,“这算什么大事?江北那地方如今闹饥荒,百姓饿得面黄肌瘦跟狼一样,保不齐见着东方未明这样衣冠楚楚之人,当场就给撕了!”
闻言,齐云山不语。
柯伯召道,“江北虽然乱,可若是出什么事,那江北驻军还有朝廷委任的钦差,都会受到牵连!牵扯甚广,不可肆意而为!”
“伯召所言极是!”齐云山点头,“东方未明武艺高强,整个大夏都挑不出几个能与之抗衡的人。他敢去江北,定是因为水师之事!”
“还有那赈灾之事!”柯伯召补充,“不知道为何,学生总觉得这次的赈灾之事,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齐如峰嘲笑,“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这分明是东方未明设计好了,自己劫了官船,再将官粮带走赈灾,借此来拉拢民心!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齐云山却不似齐如峰这般蠢笨,满是褶子的脸绷得愈发生紧,“伯召且说来听听!”
柯伯召躬身行礼,“学生听说这批人不但赈灾,还强拆民房!”
齐云山猛地挑眉,“什么?”
“就因为这样,学生才觉得此事……”柯伯召担虑。
“依我看,此事是东方未明的故意而为之,他这是博了好处,临了想将这污水泼在咱们的头上!”齐如峰哼哼两声,“东方未明本就是个奸诈狡黠之人,若是摄政王府有什么事儿,谁都会将这笔账算在咱们齐家!而今东方未明故意让自己的人赈灾,又强拆民房引起民愤,到最后肯定会反咬咱们齐家一口!”
齐如峰怒然转身,“我可不会等!”
“你干什么去?”齐云山轻咳两声,“回来!”
齐如峰站在房门口,冲着自家父亲笑得何其嘲讽,“父亲惯来谨小慎微,胆子就跟针鼻儿似的,做什么都是畏首畏尾。是以这些年,都被东方未明欺负到头上来了。既然父亲不敢做,那就让儿子去做!我就不相信,以咱们齐家的权势,还斗不过一个莽夫!”
音落,齐如峰拂袖而去。
齐云山呼吸微重,“混账东西!”
“恩师息怒!”柯伯召忙道,“身子要紧!”
“看看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就这样还骂东方未明是莽夫?真正的莽夫是谁,怎么不自己照照镜子?愚蠢!愚不可及!”齐云山恨铁不成钢。
柯伯召轻叹,“恩师莫要气坏了身子!”
“此事交给你,务必要拦着他!”齐云山满是褶子的脸上,溢开些许倦怠之色,“伯召,为师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你的身上,你可莫要让为师失望啊!”
“恩师放心!”柯伯召行礼。
出了房门,柯伯召脸上的紧绷之色,瞬时消弭无踪。唇角微嗤,眸色微沉。
“相爷,太傅待您真是信任有加!”福子撑着伞,搀着柯伯召上马车。
柯伯召心头嘲讽:左不过是儿子不成器,想给齐家的满门富贵再找个庇护伞罢了!说到底,门生终究不如亲生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相府的书房里,刑部尚书李明瑞又来了。
“相爷!”李明瑞行礼。
柯伯召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坐,等久了吧?”
“无妨!”李明瑞直起身子,“相爷这是刚从太傅府回来?”
“去看看老太傅的身子是否有所好转。”柯伯召淡淡的笑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
李明瑞颔首,“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太傅的身子,可有好些?”
“唉!年纪上来了,便有些病痛难消!”柯伯召又不是瞧不出来,这刑部尚书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上次来是为了官船和官军尸体被找到的事儿,这次嘛……估计还是来讨主意的!
这厮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又不敢得罪齐云山,转而就来了丞相府,寻思着把柯伯召也给拉下水!一个太傅一个丞相,加起来应该足以抵抗东方未明的威势!
可柯伯召这话,不禁让李明瑞起了别的心思。太傅老去,这承接之人……
“李大人今儿来是为了什么事?”柯伯召捋着袖口,淡淡然的问。
李明瑞深吸一口气,不禁压低了声音道,“下官今儿来,是想向相爷回禀江北之事。依着相爷的法子,咱们真的在那些粥棚里找到了朝廷丢失的官粮!这些官粮和官船上的,实属同一批!”
“哦?”柯伯召表示诧异,“这么巧?”
“是!”李明瑞面色微恙,却不敢抬头去看柯伯召锐利的眸,“此事已经交付江北的衙门,还有钦差守军,这会整个江北怕是都震惊了!”说到这儿,李明瑞的声音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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