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招,杀至,望归!
六个字,已交代得清清楚楚。
“回京!”东方未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她掌心被捏碎的桃花,徐徐落地。回眸再看一眼桃林,赵靖眸色微暗。回去,又将回到那厮杀不断的宫禁之中。四四方方的墙里,豢养着她此生所有的冷漠无情,进去便只能一路杀到底!
赵靖没有抗拒,跟着东方未明是必然,她从来都没有选择。
鹰隼一直在他们头顶上盘旋,那声声鸣叫无疑是在传递消息。所以到了溪水的尽头处,周之继已经领着人等在了那里。
东方未明松手,她的掌心突然空了,原本的温暖瞬间被风吹得消散无踪。
“爷!”周之继行礼,“您没事吧?”
“又不是无底深渊,能有什么事?”东方未明淡淡然的应声,扫了一眼跟前众人,“都来了?”
“是!”周之继颔首,“公孙真招了……”
东方未明眯了眯眸子,“我已经知道了。”
周之继一愣。
“安排好底下人,装成咱们分头行路。”东方未明扭头看了赵靖一眼,“分开走,安全点!”
“是!”周之继行礼转身,当即安排。
三匹马,三人行,其他一干人等全部撤离,乔装回京!
周之继牵着马,“皇上……您的伤……”
“不打紧!”赵靖抚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而今是什么情况?”东方未明道。
周之继娓娓道来,“自爷与皇上失踪之后,柯伯召便以失去皇上踪迹为由,转回代州府接手了代州城。公孙真已经招供,供出……”
说到这儿,周之继偷瞄了赵靖一眼。
赵靖翻个白眼,“公孙真是伪君子,定然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朕的身上。说他不过是与朕演戏,一切都是朕指使的,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这点心思,朕岂会不知?不敢扯上摄政王府,便将黑锅扣在朕的身上,反正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都无法鉴证他此话真伪!!”
语罢,她哼哼两声,“果真是主少被欺,幼帝难当!”
周之继瞧着自家主子,东方未明面无表情。
“是!”周之继颔首,“公孙真的确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皇上的身上,与柯伯召言语,所有皆是皇上唆使,是以皇上与摄政王出现了意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未曾参与也未敢参与!”
东方未明顿住脚步,“吐得快,死得也快!”
赵靖笑靥凉薄,“以为把一切都推朕身上便是万事大吉?别忘了柯伯召来代州府是干什么的!”
“官粮一案!”周之继愣住,“皇上的意思是……”
东方未明长长吐出一口气,“柯伯召会杀了公孙真!”
“官粮一案若是能扣在公孙真的身上,自然是天衣无缝的嫁接!”赵靖眯了眯眼眸,“公孙真执掌代州府那么多年,无论是朝廷官粮还是代州府的库房,只要落在他身上,他就必死无疑!更关键的是,老百姓也会深信不疑。谁都知道,比起风花雪月的林高见,公孙真这个师爷才是代州府的主人!利欲熏心,权力膨胀,这便是下场!”
周之继颔首,“所以柯伯召会以公孙真而结官粮一案!断摄政王府与太傅府的流言蜚语!”
东方未明翻身上马,“去找个地方歇歇脚。”
“是!”周之继随即跟上。
勒紧马缰的时候,东方未明回头看了一眼赵靖,赵靖正好在看他。
视线碰撞的那一瞬,她的面色当即紧了紧,快速敛了眸策马而去。面颊有些滚烫,连耳根子都不能幸免,像是放在火炉里滚了一圈。
“皇上?”周之继慌忙跟上。
下意识的轻挽唇角,东方未明策马相随。小丫头心思太多,难免是要乱了心思的,只可惜当局者迷!
在一户农家,赵靖换洗了衣裳,褪却一身狼狈。一袭布衣,显得格外干净利落。出门便见着东方未明跟周之继在说着什么,周之继行了礼便快速退下,出门策马而去。
听得身后的动静,东方未明回头,看她的眼神不由的沉了沉,“太瘦!”
赵靖冷了脸,“当个竹虫倒也罢了!”
他扯了唇,似笑非笑。
生生的瞪了他一眼,赵靖哼哼的走过去,“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瞧着极好的日头,东方未明眸色微沉,“过江。”
一路上,听说代州府衙开仓赈灾,听说此次官粮一案乃是师爷公孙真所为。
公孙真贪赃枉法,敛公为私,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买通水匪、劫官船、杀官军,造就了一场人祸,累及江北数万万之众活活饿死。罪无可恕,当斩立决!
监斩的并不是林高见,此刻的林高见正在粥铺赈灾。
见着马车行来,林高见慌忙上前行礼,“丞相大人!”
柯伯召撩开车窗帘子,示意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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