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东方未明浑然没有心理准备,哪怕在偏殿里坐了很久,他都没能回过神来。手上的血迹已经擦洗干净,用的还是上好的脂膏。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洗不去那一手的血腥味。一想起赵靖第一次来了葵水,而自己……亲手接了一把来自于她的初潮,东方未明整个人都不好了。
“爷?”周之继低低的轻唤,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您没事吧?”
东方未明掀了眼皮子,“本王这副样子,像是没事吗?”
不像!
周之继悻悻的绷直了身子,“其实发生这种事,谁都没料到。所幸是爷您发现了,若是换做旁人,怕是要惹下大祸的。其实这种事本来就是无可避免的,皇上终究是……总有这么一日的!”
东方未明显得很烦躁,站起身来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然后焦灼的在偏殿内踱步。
周之继还从未见过东方未明这般气恼的模样,说是气恼又不像是气恼,更多是一种惶然不知所措。于是他皱着眉头,看着主子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晃了八百回了也没停下。周之继心想,这要晃悠到什么时候呢?
蓦地,仿佛是东方未明有了心理感应,猛地回头盯着周之继。
周之继心头一颤:不是吧?这都能听到?
“齐如峰的事情如何?”东方未明问。
周之继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回爷的话,因为是齐家的长子,所以免了暴尸三日之罚,直接丢到乱葬岗去,无人敢收罪臣尸,这豺狼虎豹的就有口福了!而齐如峰的余党,参与谋逆的一律拿下,没九族在内。男子斩首女子充妓,幼童流放,永世不得回京,世世代代不得入仕为官!”
东方未明点头,没有异议。
“爷,出了这档子事,想来过不了多久这齐家……”周之继略显犹豫,“应该会有所动静吧?”
“丞相府那头,不还晾着吗?”东方未明抬步往外走。
寝殿门前,刚好魏淑歌抱着脏衣服出来了,见着东方未明的时候,难免心里发笑。然则心里发笑,面上却不能笑,免得这东方未明恼羞成怒。
甘棠神情麻木的上前,“爷,已经处置妥当,这段时间静养着便不会叫人发现!”
听得这话,东方未明的视线冷冷的落在魏淑歌身上。
“都别走开!”东方未明留下一句话,抬步进了寝殿。
魏淑歌抱紧了怀中的脸盆,里面放着那些染血的衣物。出来之前赵靖提醒过她,必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否则依着东方未明的多疑,魏淑歌必定死路一条。
这会赵靖喝了一碗姜茶,将自身裹在厚厚的被褥底下。见着东方未明进来,赵靖抱着火笼抬头看他,一脸的委屈。
东方未明看着她,只觉得满脑子都是拿手去接她初潮血的情景。无奈的轻叹一声,东方未明扶额,“所幸只是女儿家的事儿,没事最好!”
听得这话,赵靖面色微红,仿佛是怀中的火笼太灼热,熏得人浑身发胀。赵靖抿唇,竟有些不敢直视东方未明,慌乱的不知将视线放在何处,“朕并不知那是什么,只以为是身子不爽。谁知道竟然是女儿家的葵水?累及仲父担心,还望仲父莫要放在心上。”
东方未明咽了一口口水,终于抬头望她,“既然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想必以后能自己处置!今儿殿内殿外的人,微臣都会帮皇上处理干净,绝不会走漏分毫!”
眉心突突的跳,赵靖骇然抱紧了怀中的火笼,以至于指尖被烫了一下。她呼吸微促,心里头有些莫名的慌乱,在女儿身这件事上东方未明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所以……魏淑歌死定了?
“淑歌跟着朕两年,这两年内,饶是傻子也该明白朕的身份。”赵靖音色平静,“若是她想出卖朕,不必等到今时今日,今儿也不必进来帮着甘棠处理此事!”
“一个奴才罢了,用得着你如此费心?”东方未明眯了眯眼眸。
赵靖眉心紧蹙,“杀了魏淑歌,你打量着把谁送到朕身边。既要保全朕的女儿身身份,又要让朕用得顺手,最重要的是必须忠诚。”四目相对,她眸光坚定,“仲父怕是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奴才了吧!”
东方未明身边,多的是死士。但要满足前两条,这奴才必须足够聪慧,在这宫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必须冻得随机应变!魏淑歌跟着赵靖两年,如赵靖所言,对于赵靖的女儿身身份,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
方才东方未明也发现了,魏淑歌出来的时候,面色平静如常,没有半分慌乱。要么魏淑歌早就知道了赵靖的身份,要么……此人是个城府极深的。可不管是哪一种,放在赵靖的身边,不足以东方未明放心,反而会让人担心。赵靖原就是个不安分的,若是再有个不安分的奴才留在身边,东方未明不知道,自己此后是否还能全权掌控?
可是眼下,东方未明一时半会的,还真找不到可以取代魏淑歌的人!
见东方未明眼睛里的凛冽稍稍淡去,赵靖知道自己赢了,“仲父也知道,朕越发长大,有些东西真的需要有人在身边帮衬。甘棠不够聪慧,充其量是个木头人,她的武功可以保护朕的周全,帮仲父传达消息,却无法帮着朕在这宫里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更无法帮着朕瞒过文武百官,瞒过天下人!”
东方未明松了口,“当年你要留下赵远南,如今你要留下魏淑歌,但愿你不会有后悔的那一日!”他顿了顿,眸色幽邃的盯着她,“希望微臣也不会有后悔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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