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不知此刻的东方未明是怎么想的,只见他伸出手,突然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宛若最亲昵之人,又像极了一种无言的宠溺。他看她的眼神里,凝着不解的情绪,可在这情绪之后,又仿佛透着阴冷。赵靖真的看不懂,这四目相对间,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彼此较劲?
“仲父,这算是应了?”她眨着眼睛问。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她的声音是这样的空灵而清晰,传入他的耳朵,隐约带着点无法言语的情愫。
东方未明没有说话,面上淡淡的,徐徐起身往外走。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房门,却在临出门之前留了一句,“早些回去,宫外不太平!”
赵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须臾,赵远南和魏淑歌疾步进门,略带担虑的望着赵靖。赵靖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赵远南自是按捺不住,“公子,怎么说?”
赵靖回过神来,“去查一下芳华斋如今的老板是谁!”
“已经派人在查。”魏淑歌行礼。
赵靖点点头,“回去吧,宫外……不太平!”她负手而立,沉着脸走出了雅阁。
魏淑歌和赵远南发现了一件事,自从东方未明走后,赵靖的情绪似乎不太高,整个人显得极为阴郁。更让赵靖阴郁的是,刚进乾元殿大门,凌音公主的乳母急急忙忙的跑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赵靖跟前,整个人抖得格外厉害,“皇上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公主不见了!”
“你说什么?”赵靖猛地绷直身子,“说清楚,怎么回事!”
“奴婢与公主在御花园里玩,公主想折一朵花,所以奴婢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转身公主就不见了!奴婢找遍了整个御花园,始终没有见到公主!”乳母泣不成声,“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看管好公主,是奴婢该死!皇上!皇上,公主不见了……”
魏淑歌上前道,“皇上,公主的眼睛不大好,应该走不远!皇上,咱们找找定然可以找到!”
其实谁都知道,公主不可能自己走了,除非是被有心人抱走。此刻,定然是出了事。眼下公主失踪已经有一会,所以想要再找,未必能找到!但既然是在宫里丢的,无论如何还是得找!
一时间,宫里头御林军地毯式的搜寻公主下落,赵靖换回了龙袍站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冷眼看着四处奔乱的御林军,眼睛里的温度越来越凉薄。凌音不过是个孩子,她能得罪什么人?如果有人想要挟宫中要挟赵靖,为何要拿一根孩子下手?
赵靖只觉得心寒,难道自己对谁好,谁就活该倒霉吗?
蓦地,赵远南急急忙忙的跑来,“皇上,栖梧宫来人了,说是……公主在栖梧宫睡着了!”
眉心陡然拧起,赵靖眸色冰凉的盯着赵远南,“栖梧宫?真是该死的东西!”
赵远南咽了口口水,不敢吭声。
赵靖直奔栖梧宫,进了宫门,径直去了齐如雨的寝殿。
门外的奴才们也不敢拦着皇帝,眼睁睁看着皇帝闯宫,只能快速行礼退下。烛光摇曳的寝殿内,火盆被挑得旺盛,室内温暖如春。进了门便能嗅到寝殿内点着的熏香,香气撩人。这一室静谧,真是叫人不忍打破!
赵靖黑着脸,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凌音。
齐如雨坐在那里,眸光温柔的盯着床榻上的凌音,面上有着淡淡然的欣喜。不仅如此,她还装模作样的为孩子掖好被子,果然是一副慈爱的母仪天下之态。可看在赵靖的眼里,何其的惺惺作态!赵靖始终不敢忘记,凌音的眼睛就是齐如雨亲手弄坏的!
“皇……”魏淑歌刚要开口,赵靖抬手,示意她不要吭声。
毕竟,孩子睡着了!
魏淑歌和赵远南行了礼,快速退出了门外守着,赵靖一人压着脚步声走到了凌音的床前。
仿佛是将将发现赵靖来了,齐如雨瞬时一脸的慌乱。她快速站起来,冲着赵靖行礼,低低的道一句,“皇上万岁万万岁,臣妾不知皇上过来,未能远迎,请皇上恕罪!”
赵靖不搭理,只是握住了凌音的手。孩子的掌心是暖的,腕脉还在跳动,皮肤也都是柔软至极,显然还活着,大概只是睡着了而已!赵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赵靖这才回头不冷不热的看了齐如雨一眼,“皇后最近闲得很,竟学会了装佛口慈心?”
齐如雨仿若受了惊吓,扑通跪下,“臣妾不敢!臣妾没有!自从兄长出事,父亲远赴皇陵为先帝守陵,臣妾便日夜焚香祷告,再也不敢踏出这栖梧宫半步。臣妾只想好好的为父兄恕罪,为皇上祈祷,万万不敢再肆意妄为。请皇上明察!”
“那凌音是怎么回事?她是自己跑到距离御花园数道宫门的栖梧宫来睡觉?皇后,你觉得朕会相信?”赵靖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口吻冷冽,“欺君,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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