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赵靖眉心微蹙的拿起,是一个精致的小锦盒,隔着远远的就能嗅到里头的香气,瞧着是个女儿家用的物件。赵靖从未接触过女儿家的物件,所以对这东西不是太懂。打开来,是一片桃红,看这颜色倒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皇上,是胭脂!”魏淑歌道。
赵靖笑道,“胭脂?拿这个东西来给朕看作甚?朕又不需要这些,不如赏你罢了!女儿家面若桃李,自然是最好看的颜色。”
魏淑歌瞧了赵远南一眼,赵远南会意的退出了寝殿,在外头仔细守着。
“这可不是寻常的胭脂,是醉花红的胭脂!”魏淑歌凑到赵靖的耳畔低语两句。
赵靖的眉眼陡然扬起,“果真?”
“还能欺瞒皇上不成?”魏淑歌如释重负的轻叹,“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奴婢就想让魔宫的人再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什么是名门正派?什么又是邪魔外道?都是人,都是血肉之躯,何必弄得你死我亡的?不如好好的换个行当,大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岂非更好?”
“朕赞成!谁的命不是命呢?”赵靖将胭脂盒塞进魏淑歌的手中,“什么都可以重来,唯有这性命只有一条,你若不珍惜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既然他们都进了京城,那就好好的找个营生,一则算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二则也是咱们的眼线!”
魏淑歌点点头,“奴婢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允许他们来京城长住!只是,他们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不知能不能安分下来?”
“能不能安分下来,就得看值不值得安分。”赵靖长长吐出一口气,“朕相信你能安抚好他们,更好的为咱们办事!齐家有齐家的眼线,摄政王府有摄政王府的耳目,咱们也不能当聋子瞎子,理该有自己的消息网。淑歌姐姐,你懂吗?”
魏淑歌想了想,“皇上的意思是……把人也弄进宫里来?”
“过完年,朕就是舞勺之年,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一定会让朕广纳后宫。”赵靖的眸色微沉,轻轻嗅了一下指尖残存的香气,“既然要入宫,那就不能只让他们在朕的身边放人,咱们的人也得里应外合。”
魏淑歌颔首,“施大人那头早就准备了,咱们这头备下,是否要通知他?”
赵靖摇头,“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永远都无法保证那些人会跟你同气连枝,会没有别的目的。淑歌,在宫中两年,朝廷上那些勾心斗角你我都看透了不是吗?并非我不敢放真心,而是无心可放!!”
魏淑歌上前,轻轻拥抱着她,“淑歌姐姐会永远陪着你,为你身先士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靖笑了,眼睛里的光却略略的暗淡下去,“我睡不着,陪我去御书房吧!”
魏淑歌颔首,与赵远南一道跟着赵靖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的火盆被赵远南挑得极为旺盛,赵远南很是清楚,赵靖怕冷。屋子里的烛光也是极为光亮,赵远南将烛心都剪得恰到好处,因为赵靖怕黑。
在御书房的抽屉底下有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样东西,那是赵靖全部的精神支柱。有时候睡不着了,她便拿出来仔细的看,细细的看。其实是一个木盒子,极为简单极为不惹眼的盒子。里面摆着一些木简,木简上写着一个个名字。
从齐家到摄政王府,从摄政王府到朝廷上的官员名字,一个个的,赵靖都烂熟于心。
此刻,赵靖的手心里,正拿着写了齐云山名字的木简,木简的背后写着齐如峰与齐如雨。在齐如峰一行,已经用朱砂划去,毕竟齐如峰已经死了,便不再算这盒子里的一员。
“朕还得等!”赵靖拿着木简,盯着木简上“齐云山”三个字,眸光狠戾,“朕会一个个的等下去,他们很快就会一个个的下去跟我娘作伴!娘一个人上路那么孤单,定会很喜欢朕给她送的大礼!”
“你想怎么做?”魏淑歌问。
赵靖不紧不慢的在木盒子里拿起了另一片木简,上头清晰的写着礼部尚书“杜鹤鸣”的名字,“该从他下手!”
“这如何下手?”赵远南不解,捏着手中的铜剔子有些担虑,“礼部惯来少有纰漏,皇上就算想抓他的把柄也是不易。上一次江北大旱,咱们把礼部尚书府中端了个底朝天,他这心里还记恨着咱们。就算把账算在了摄政王府的头上,可是……杜鹤鸣太狡猾,能得齐云山信任自是不可小觑!”
“朕要去祭天!”赵靖挑眉看了赵远南一眼,“等秋试结束之后,朕要感激上苍赐予我大夏诸多的可用之才,这些人都是我大夏将来的中流砥柱。朕登基两年,也该好好的谢谢上苍恩德了!”
赵远南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沉沉,“奴才明白了,此事……奴才一定会安排妥当。”
“有关祭天之事,你先去探清楚,祭天也是在告诉大夏的子民,朕是这大夏之主,是为朕正名的好时候,所以朕绝对有理由去,想必摄政王府也不会拦着。”赵靖瞧着木简上的名字,“祭天!以血肉以性命为祭,祭我母亲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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