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听得消息的时候,赵靖已经离开了摄政王府。
周之继慎慎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自家的主子一眼,“爷?”
“她是皇帝,自然要回宫!”东方未明翻看着手中的折子,眉眼间一副淡然自若的神色,仿佛压根不在意此事,“这些便是近两日的边关谍报?”
“是!”周之继回过神来,“爷,有问题?”
“乌托蠢蠢欲动不是这两日之事,然则这份谍报却接二连三的提及乌托的异常,却又不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东方未明抬头,手中拿着一份谍报,“懂爷的意思吗?”
周之继眉心微蹙,“爷的意思是……边关如今受制于人,是以不敢将真实的战况上报?或者是,真实的战况超出了咱们的预计,而那些谍报却不知为何没能转呈朝廷?爷,若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咱们远在京城,很多事情鞭长莫及,长此下去恐怕会危机大夏的江山社稷。”
东方未明长长吐出一口气,临窗而立,眉眼间微微晕开凉薄之色。他负手而立,瞧着那漆黑的夜空,却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世间最繁华的所在。东方未明自己也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又有什么办法?世上始终要有人做皇帝且只有一个皇帝,不管是生是死,都得接受这被束缚的命运。
“让韩栋去一趟,不许惊动任何人!尤其是丞相府!柯伯召最近,实在是太安分了!安分得让人心里不安,齐云山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安于现状,如此安心的放手朝堂养病呢?”东方未明眯了眯危险的眸,“这里头不简单!”
“是!卑职马上去通知韩将军!”周之继行礼。
暮色沉沉,夜凉如水。
赵靖安然回到了宫里,只是面色仍是苍白,看上去格外虚弱。她靠在软榻上,睁着眼睛看着拨弄炭火的魏淑歌,一动不动的仿佛在想些什么,及至魏淑歌走到近前赵靖也没有回过神来,仍是保持那一副痴愣的模样。
魏淑歌忙问,“皇上还有哪儿不舒服?”
“什么?”赵靖猛地回过神来,突然干笑了两声,“朕……有些走神了!”
“皇上是太累了!”魏淑歌体己的笑了笑,“奴婢扶着您去床上睡,这儿有些凉,可莫要冻着才好!”
赵靖点点头,依言去了床上躺着。魏淑歌和赵远南很是知情识趣的退出寝殿,二人伺候了赵靖这些年,自然知道赵靖浅眠的习惯。
合上殿门,魏淑歌轻叹一声,“皇上为了诗文大会的事儿操碎了心,这身子原就不好,如今哪里还能扛得住?”语罢,冲着赵远南道,“你先守在这里,我去找一下萧元太医,处理一下这冷香粉的事情。”
赵远南颔首,“你速去速回,我在门口等你!”
“好!”魏淑歌疾步而去。
赵远南眯了眯眼眸,若有所思的瞧着紧闭的殿门,他也不能闲着,得为皇帝办点事!
其实寝殿内的赵靖并没有睡着,而是在他们走了之后又爬了起来,坐在床边上,赵靖的脑子里有些混沌,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自己出城这么大的事儿,东方未明知道了必定会去查,若是查到了温如笙的头上……
赵靖不知道,东方未明会怎么对温如笙?但温如笙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却也是真的。那般的小心谨慎,绝非寻常人可以为之,依着他如此小心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入十里梅场之前都不曾告知这醉梅之事?温如笙分明是在试探她身边的人,并且确定了魏淑歌和李以珩的确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不弱。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靖晃了晃沉重的脑子,走到了桌案前顾自倒了一杯水喝着,眉目间凝着淡淡的愁绪。她坐下来,凝眉瞧着忽明忽暗的烛火,食指轻轻敲在案上。这表示她在想事情,且此事非同小可。只不过她身上余热未退,身子实在是乏得很,不多时便已经趴在案头沉沉睡去。
外头的更鼓敲了两下,赵靖猛地睁开眼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惊了赵靖一下,她慌忙将毯子从地上捡起来。殿门紧闭,魏淑歌和赵远南知道自己睡得浅,而且夜里的时候东方未明偶尔会过来,所以他们绝对不敢不打招呼的进门,否则万一撞见东方未明,谁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赵靖眸色沉沉,是那人给她盖上的?
二更鼓?!
赵靖顾不得其他,快速走到了柜子前,蹲下身子去摸柜子的底下。蓦地,她身形一顿,果然在下面摸到了一根小竹棍。深吸一口气,赵靖快速取出,坐在了案前抽出这小竹棍里的密信。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消息,今儿终于有了动静。
甚好!
甚好!
只是看了一眼这密信,赵靖原本微笑的脸顷刻间沉了下来,“果然……”她捏紧了手里的纸条,眉目间凝着千年难化的霜冷。有那么一瞬,晶亮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冷戾,仿佛萦绕着来自阿鼻地狱的煞气,周身冰凉无温。
“老刁奴!”赵靖咬牙切齿,她不紧不慢的将密信并那小竹棍一道丢入火盆里,随手拨弄着铜简。炭火席卷着纸条,和那竹棍一道化为灰烬,没有半点痕迹可寻。长长吐出一口气,赵靖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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