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福子的话,柯伯召并不赞同,“所谓的背叛只是形式上的身不由己,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不择手段。如果小皇帝连这点都不明白,那么遭遇背叛实属活该!朝堂上摸爬打滚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生与死只是看人如何定义!若我效忠之人,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就不值得我效忠!不会审时度势之人,只能同患难,不可共富贵,自不可与谋!”
福子自然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解的神色。转而又好似明白了些许,弱弱的问道,“相爷的意思是……皇帝要试探相爷,所以相爷也得考验皇上?”
“无容人之量,无圣人之心,为君者饶是坐拥天下,亦难免为私欲所左右。”柯伯召负手而立,长长吐出一口气,“帝为私,则心难聚之而社稷崩,此乃亡国之始。皇帝要臣子的忠心,但也要担得起这份忠心才行!凡是总有相互,并非唯一!”
福子点点头,“奴才明白了!”
“文于风的事情,我既能接手,便也会有万全之策!”柯伯召笑得凉凉的,“把所有与文于风有关的户籍档案,全部给我调出来,越快越好!”
“是!”福子行了礼,毕恭毕敬的退下。
柯伯召吐出一口气,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力都是相互的,皇帝要试探,他柯伯召也不遑多让。皇帝要他的归顺,他也需要一个能让自己跳出这个框框的力量倚靠,显然皇帝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就目前情况而言赵靖前有狼后有虎,只要有了柯伯召的归附,就会如虎添翼!所以只要这个皇帝靠谱,与其依附齐云山,倒不如幼帝能让自己的利益更大化。
正所谓莫欺少年!最不更事少年郎,初生牛犊不怕虎。
福子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份文牒,有关于文于风的身世背景。
文于风的身世背景很是简单,身家清白,本人无不良嗜好,无仇人无恩怨。家中父母双亡,如今亲眷之中剩下的,便是远在永州府鄞州台的文昌知县——文于风的兄长文于野!
“永州?鄞州台?”柯伯召眉心紧蹙,“文昌知县?”
“相爷,这永州可是个穷乡僻壤,那鄞州台更是穷得叮当响!历来永州知府换人的时候,朝上的文武百官,都是打死都不愿去那犄角旮旯里受罪!”福子轻叹,“永州那块不但没油水可捞,还穷山恶水出刁民,时有暴动!听说永州出来的皆是刁蛮放野之人,惯来放浪而猖狂!”
“穷山恶水多刁民?”柯伯召突然笑了一下,“这倒是极好的!”
福子不解,“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去个人,把这个文于野给我带到京城来。”柯伯召意味深长的望着福子,“就算是绑也要给我绑来!有关于文于野的事情,让户部给个文牒,我要好好的看一看!能在永州当知县的,想必也有点本事!”
“奴才明白!”福子行礼。
柯伯召负手而立,“刁民好!有时候出其不意也是极好的,太过按部就班难免无趣,这样……挺好!”
皇帝的赶鸭子上架这一招,似乎不错!乡野来的鸭子……野鸭子……柯伯召可以想象,来日这满京城飞着“嘎嘎”乱叫的鸭子,多少人得手足无措,该有多热闹呢!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第二天一早便又出事了!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望月居,而是城南的云中客栈,一个叫殷欢的学子,不明不白的吊死在了客房里。无遗书,无征兆,店小二进去的时候只看到挂腊肠似得的死尸悬在梁下,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叫人。这会京兆府的衙役和仵作,都已经赶过去。
“什么?!”赵靖不敢置信的望着魏淑歌,幽幽的起身,“先让人去探一探,咱们收拾一下就出宫!”
秋试是接连三日,这才第二天,如果消息扩散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好在有柯伯召第一时间得了消息赶了过去,当即下令封锁消息,不许传播开来。好歹也要等到秋试结束再说,耽误了朝廷挑选贤能,谁都吃罪不起。
赵远南面色泛白,“皇上,这是第二个了!现下出宫,会不会不安全?”
赵靖摇头,“若然冲着朕来的,哪儿都不安全!为今之计,只有找到凶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朕始终不相信,他们死于自尽!功成名就对于十年寒窗的学子来说,比生死的诱惑更大,他们断断没有理由在这会自尽!除非是为了扩大影响,要动摇朝廷,引起天下大乱!”
天子脚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此人能做出这样缜密计划,杀人于无形而不留半点痕迹,真当不可小觑!
“南哥哥,你悄悄去找柯伯召,让他把这个死者的户籍档案调出来,与朕备一份。朕要知道此人的底细,更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杀人!”赵靖吩咐,“你拿到东西之后,去望月居与朕汇合!”
赵远南行礼,“奴才这就去!”
安排了好了宫里,赵靖与魏淑歌便急急忙忙的从偏门离开了皇宫,但赵靖没有去望月居,而是直接赶到了云中客栈边上的茶馆里坐着。此处距离云中客栈最近,消息也该是最灵通的。她不去雅阁,和魏淑歌一道坐在大堂里,听着四周那些闲言碎语。
虽然这些闲言碎语有些夸大其词,但不免还是有真实的信息。将所有的消息收敛起来,然后理智的判断真伪,便是赵靖现下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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