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丞相府是什么地方,不是想进就可以进去的。所幸是恰逢福子出门,约莫是替柯伯召出门办事,见着门口站在一帮人,有男有女的也不知要做什么。眸色微沉,福子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
门房当即应道,“说是文昌县的知县叫……叫什么文……”
“文于野?”福子凝眸打量着眼前的文于野,“你是文于野?”
文于野心头的石头当即落了地,若是丞相府里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就说明自己的思虑是对的。柯伯召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对他有些另眼。文于野半低着头,小心的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四周,能依稀感觉到来自于暗处的隐患。
“下官是文于野!”文于野毕恭毕敬的作揖,“之前在文昌县心里着急,所以没跟相府的人打招呼便自行离开,然则来京城的路上,下官逐渐冷静下来便深感不安,今日去了一趟京兆府衙,还来不及去认领兄弟的尸体,先先行赶到相府,登门请罪!”
对于柯伯召的手段和作风,即便文于野出身乡野亦是有所耳闻,知道柯伯召此人绝顶聪明,所以他现在对待福子的态度,绝对影响着柯伯召决定要不要见他!是以此刻,文于野刻意略显拘谨,叫人看着似乎很是小心谨慎,小心谨慎的同时还得言辞妥当,极尽稳当之色。
福子想了想,相爷之前说过,就算是绑也要把文于野绑到京城,可想而知这文于野对于相爷来说,约莫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思及此处,福子躬身,“文大人稍待,容我去跟相爷禀报!”
“是!”文于野颔首,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
一旁的钟弗有些焦灼,两只手绞在一起,隔着轻纱不断的环顾四周。
福子进门前,下意识的回头瞧了一眼这不安分的“女子”,“问一句,这位是……”
“这是拙荆!”文于野面色有些僵硬,“一直在文昌县长大,也没见过大世面,非要跟着来,谁知道……失礼之处,还望小哥莫要在意!”
福子笑了笑,“无妨!”
瞧着福子离开,钟弗走到文于野的身边,“拙荆是何物?”
文于野冷了面色,“还好意思说,自己闯了祸却要我给你兜着!”他小心的扫了一下周围,“进去之后见机行事,不要再毛毛躁躁的!”
“就知道说教!”钟弗轻哼。
文于野没有吭声,只等着福子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担虑,这柯伯召若是个小心眼的,恐怕文昌县这笔账还是要算的,此刻定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若这柯伯召小肚鸡肠,文于野寻思着以后就得小心应付了!睚眦必报之人,没有容人之量,此乃伪君子!
世上不怕真小人,遇事最忌伪君子。笑脸相迎推杯盏,回头便是一刀子。
福子进了书房,柯伯召正放下手中的折子,略显头疼的揉着眉心,“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相爷,文于野在府门外求见!说是来登门谢罪的!”福子行礼。
柯伯召先是一怔,而后才回过神来,“文昌知县文于野?”
“是!”福子颔首,“之前来人说,他甩了咱们的人离开文昌县,此后不知去向。没成想,今儿竟然在府门外站着,也不知是真来谢罪的,还是另有所图!相爷,要见吗?”
柯伯召慢吞吞的起身,“依你之见,这文于野给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稳!”福子脱口而出,转而细想,“还有小心谨慎!饶是对着奴才说话,也都是尽量轻声细语的,言语得当,鲜有疏漏可寻。”
柯伯召意味深长的笑了,“那我就更得见一见,如此小心谨慎之人,头一回见着就让你有了这般印象,可想而知此人的心思厉害着呢!让他进来,正好让爷瞧瞧,是个怎么样的稳当之人,说不定来日还能派上大用场!”
福子有些犹豫,“只是相爷,此前在文昌县文于野不辞而别。甩开了咱们的人不说,还给咱们的人使绊子,此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进来,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要不咱等等再让他进来,先叫他在门外站一会,没得叫人以为,咱们相府好欺负!”
婢女进来奉茶,柯伯召顺势端起杯盏,瞧了一眼杯中的芽色,“好不好欺负,不是光靠说的。把人晾在府门口,你觉得是给人下马威让他人难堪?殊不知堵在丞相府门前,丢脸的只能是我自己!若这文于野是韩信,你说我是要当刘邦?还是西楚霸王?”
“奴才明白!”福子行礼,快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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