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东方未明和钟弗在说话,赵靖自然没有进去,只等着东方未明出来了,两个人才打了个照面。
东方未明瞧着眼前的赵靖,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别扭,小丫头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背着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深吸一口气,东方未明凉飕飕的望着赵靖,“该说的话,臣都已经说清楚,还望皇上能自重!”语罢,他行了礼,“微臣告退!”
赵靖站在原地,甚至没能多说一句,东方未明就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是置了气一般。
“皇上,摄政王好似生气了?”魏淑歌眉心拧起。
赵远南连连点头,“惹怒了摄政王,会不会因此而迁怒皇上?”
赵靖揉着眉心,若他们口中的迁怒是指东方未明那“毛手毛脚”的臭毛病,她想着自己怕是有些承受不了。打从他们自江北回来,东方未明见着柯伯召和钟弗,就跟狗见了猫一样,恨不能上前撕巴了他们。瞧着东方未明如此忌惮钟弗的模样,赵靖觉得这东方未明别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钟长天的手里吧?
“你怎么起来了?”赵靖已抬头,刚好看到钟弗已经跑到了寝殿门口张望,只觉得他这副模样极是滑稽可笑。赵靖上下打量着钟弗,“怎么,舍不得摄政王,要不要朕把仲父给你请回来?”
闻言,钟弗一把抓住赵靖的手,二话不说就将她往寝殿内拽。
魏淑歌和赵远南各自一怔,若不是知道江北那些事,知道钟弗不会伤害赵靖,魏淑歌是不会容忍陌生男子与赵靖独处的。旁人不知道赵靖的真是身份,魏淑歌却是心知肚明。随着赵靖的年岁渐长,有些不该接触的东西会逐渐侵蚀一个人的心,会让赵靖的女子特征越发明显,如此……任何不明来意之人的接触,都会让赵靖身处险境。
赵靖这一次委实猜不透钟弗的心思,只听得身后殿门“砰”的一声合上,她已经被钟弗拽到了后窗口。赵靖不解的望着钟弗,只见钟弗面色微白,眸色灼光烈烈,连带着呼吸都有些莫名的急促,瞧着似乎有些不大对头,“淑歌不是有意要伤你,谁教你悄悄的上了朕的马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刺客,所幸淑歌及时收掌,不然你这条命可真是悬得慌!”
语罢,赵靖推开他,吐出一口气之后,幽幽然的负手而立,“这段日子你且在宫里好生养着,朕这个挂名皇帝没别的本事,继位以来光顾着任性了,想必也不会有人去查你!等你身子好些,朕送你出宫回凤凰城吧!”
“你不是说这个皇帝你当得不开心吗?你不是说,你只想当个好大夫吗?”钟弗上前一步,“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发自肺腑,但……身不由己!”赵靖望着他,眸色微沉,“就好比你生来就是誉王世子,从你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任何的选择。”
钟弗沉默,不语。
“朕此生怕是不会有什么真心的朋友,你与朕算是患难之交,所以朕不希望你出事!即便是摄政王和丞相府施压,朕也希望你是由朕送回去的,至少那样朕觉得对得起你!”赵靖音色暗哑,“钟弗,你不该来京城,这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你走过的每一寸繁华都是累累白骨所堆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隔着一副九曲肚肠!在凤凰城,你是高高在上的少主,可到了这里你只是俎上鱼肉!”
“眼下柯伯召还不知道你在宫里,齐家那头自然没有举动。朕的身后站着东方未明,为了朕的皇位,他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过两日齐云山就会回来,到时候他若是知道你在宫中,所有的局势都会发生改变,一定会脱离朕的掌控,到了那一日,朕便再也护不了你!”
钟弗望着她,却是说得格外认真,“那就由我来护着你!”
赵靖轻笑,“这不是凤凰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朕会让淑歌把离乾元殿最近的朝霞殿腾出来,你暂时住在那里便罢!有东方未明在,他暂时不会让任何人探知你的踪迹,你大可放心。”
“为何我不能同你在一起?就因为东方未明说了几句威胁的话,你便不敢同我在一处了?”钟弗铁着脸,“你是皇帝,为何你要怕那些大臣?傀儡又如何?如今坐拥天下的是你,百姓认可的也是你,只要你下旨,那些以下犯上的,还不是该杀就杀,该死就得死?”
赵靖的眸中带着清晰的审视之色,“想来世子爷没尝过,眼睁睁看着亲人被一个个杀死的滋味吧?朕是亲眼看着朕的母亲,被你口中的那些以下犯上的大臣杀死的!那时候朕才十岁,刚刚登基,皇位还没坐热,我母亲就成了朕脚下的白骨。朕的江山是用母亲的命换来的,就算是死在这皇位上,朕也不能放掉母亲送我的大夏河山!”
钟弗点点头,“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还没告诉朕,你此番来京到底是做什么?”赵靖坐定,“当然,如果你不愿说,朕也不会逼你!撇开你与朕的身份,咱们的友谊还在!但朕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钟弗……朕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与朕不会成为最大的敌人!朕没有什么朋友,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钟弗说话向来算话,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一定会护着你!”钟弗突然上前一步,冷不丁抱住了赵靖。
赵靖骇然僵在原地,属于男子的气息猛地扑进了自己的鼻尖。除了东方未明,还没有人敢这样、敢这样碰她!有那么一瞬,赵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几乎是当下就做出了本能的反应,用力的推开了钟弗。
钟弗的身上本就有伤,被赵靖这么一推当即一屁股跌坐在地,疼得“哎呦”一声叫出来。
“钟弗?”赵靖回过神来,赶紧给他搀起来,让他靠在软榻上,“不好意思,本能反应!在这宫里头戒备惯了,不管是谁碰了朕,朕就、就……对不起!你伤着哪儿了?”
钟弗疼得五官扭曲,却还是摆摆手,“没、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事!”
“真没事?”赵靖盯着他,眉心微微拧起,“朕让太医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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