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钟弗忙问。
文于野冷然,“路子,跟上那个人!”
音落,路子一声,“请世子照顾好我家公子,我去去就回!”当即蹿下马车,快速离去。
这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钟弗还没反应过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钟弗一脸懵逼的坐在原地望着神色竣冷的文于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靖在宫外遇刺的事情,柯伯召亦是知了大概,此刻就坐在书房里,揉着眉心瞅了窗外的落叶纷纷。秋去冬来,天气越发寒凉,这一应事件狠戾得令人发指。当街行凶,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肆无忌惮?君不君,臣不臣,这大夏的江山还有救吗?
福子行礼,“相爷,外头凉得厉害,您站在这风口上,仔细自个的身子。”
“我想起了我娘在世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些话。”柯伯召负手而立,“她说,这天下烂了,人心也都烂了,早就没救了!她还说,活不了的就不必强求,人的寿元与这国家的寿元一样,都是有定数的。人心散去,国必亡,无谓挣扎!”
语罢,柯伯召敛了眉眼,低头苦笑两声,“福子,你说呢?”
“福子没读过太多书,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福子只知道夫人说的是对的!但是公子如今的所做也是对的,福子相信公子!”福子笑了笑,“公子是不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其实不必在意,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心本就复杂,哪能处处都是一样的呢?”
柯伯召深吸一口气,“进宫!”
“是!”福子行礼,当即转身出门去置办。
皇帝遇刺,他这个当丞相的理该去认个错,毕竟这京畿重地出了这档子大事,他这个百官之首的丞相避无可避,理该去请罪!脱去官袍官帽,柯伯召一袭布衣走进了宫里。
皇宫。
东方未明早就先一步进了乾元殿,这会正面色黢黑的望着赵靖。小丫头面色苍白,微光里像极了璞玉娃娃,白得有些透明,估计是真的吓着了。
刺客和造反不一样,刺客来得太突然,尤其是那一箭射来的时候,赵靖整颗心都蹦出了嗓子眼。她当时是真的丢了魂,眼见着那冷箭嗖嗖的在自己的视线里穿梭,愣是没有半点法子,那种身不由己的无措和对死亡的惶恐,让她至今没能走出来。
赵靖抱着被褥蜷缩在墙角,神情略显迟滞的望着床前的东方未明。他逆光站着,将颀长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瞳仁里,占据了她所有的光亮,让她藏在他给予的阴翳中,仰望他的高高在上。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被褥,终于敛了视线将眉眼垂下,仍是一言不发。
“王爷!”魏淑歌行礼,“是奴婢等保护不利,让皇上受惊!太医来看过,皇上龙体安然,已经开了安神汤服下,这两日好生静养着便没什么大碍!”
“没伤着,便是万幸!”东方未明说。
赵靖抱紧了被褥,没有看他,只是心里觉得,他这么说约莫是因为她身体里的东西吧!呵,违心的话说得多了,乍一听还真像是真的,心里却突然生出了几分杂念,隐约想着若然是真的该有多好?可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
见着赵靖这般神色,东方未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陪着她。良久,他握住了她微凉的手,紧紧的捏在了掌心里。这柔柔软软的小手,白皙如玉,握在掌心如若无骨一般。他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举止轻柔而缓慢,看她的眼神里,隐约夹杂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曾在意过的东西。
赵靖抬头看他的时候,面色依旧是苍凉的白,惊惧过后的小脸仿佛要拧出泪来,却又被她强力的克制着。
东方未明忽然想起,她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似乎真的有些年少了些。他的掌心紧了紧,外头却传来了一声喊,说是柯伯召在外头跪地请罪,请皇上恕罪。
“柯伯召来了?”赵靖的神色有些慌乱,“仲父,他来干什么呢?这次的事情难道不是齐云山的谋划吗?人在城外,可以撇清干系,是以这件事……”
“别紧张!”东方未明深吸一口气,“凡事总要慢慢来,既然人都在外头了,是不是该听一听这柯伯召的解释?还记得皇上当初怎么跟微臣说的吗?皇上既然想拉拢柯伯召,是不是也该有些诚意?生杀之事,没有确凿的证据查明是何人所为,那便不能轻下结论,不是吗?即便是齐云山所为,皇上就不想知道,柯伯召存的是什么心思?是有意与皇上靠拢,还是风吹两边倒,又或者是齐云山的细作?”
赵靖点点头,“如仲父所言,朕见一见便是!”转而冲不远处的魏淑歌点了头,魏淑歌当即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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