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山苍老的脸上,露出那样慈祥的面色,有那么一瞬还真让人以为,他是如此和蔼的老者,言语间满是对子孙的担虑,“不管发生何事,都要护住小女周全。如峰没了,我不能连如雨都保不住!伯召,能答应我吗?”
闻言,柯伯召面色微紧,“恩师放心,伯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护皇后娘娘周全!”
齐云山长叹一声,略显无奈的拍了拍柯伯召的肩膀,“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人生如梦,世事无常,老夫经此一事算是看透了。伯召啊,人这一生名是假,利也是假,唯有这骨肉血亲才是真的,你也该好好的找个与你般配的女子,给自己留条根了!”
听得这话,柯伯召长长叹了一口气,“恩师也知道伯召的性子,若要找个无话可说之人,倒不如孑然一身,落个自在。正如恩师所言,名利皆空唯有血肉亲情才是真,却不知也有骨肉相残之痛。伯召命数如此,大抵要孤独终老了!”
“那些游方术士之言不可信,你呀……别放在心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都好好的吗?”齐云山摇头,略带揶揄的笑道,“莫不是你看不上那些女子所作的托词吧?”
柯伯召旋即有些不好意思,“恩师,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齐云山冲着他笑了笑,便也没再多说。
直到柯伯召走出了太傅府,他脸上的笑才算彻底的垮塌下来。柯伯召的眸光不由自主的沉了沉,但他没有逗留,从太傅府出来便直接上了马车离开。
一直到了丞相府,进了书房,福子才敢开口,“相爷,您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柯伯召猛地醒过神来,赫然意识到掌心有些濡湿。喘一口气,柯伯召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一时间有些紧张罢了!我只是突然觉得,齐云山……”他顿了顿,长叹一声,“罢了,不说这些!”只不过他得想个法子,毕竟齐云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瞪着一双眼睛,柯伯召面无表情的仰靠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他内心深处此刻的波澜壮阔。
见状,福子行了礼,悄无声息退出去。
新科状元一案告破,自然是好事。不管是对于赵靖还是整个朝廷来说,都是松了一口气的好事,至少不必再绷着神经。不管这屠夫背后到底是谁,想来眼下这段时间是可以消停的。
暮色降临,夜色沉沉。
赵靖靠在软榻上,瞧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寒风似乎吹进了骨子里,让人冻得心都凉了。
“皇上?”魏淑歌进门,慌忙合上窗户,“皇上的身子不好,怎么能吹这样的冷风,若是病了可怎么得了?”她合上窗回眸的时候,只看到赵靖微敛的眸,有些情绪不振。
魏淑歌置于窗户上的手下意识的顿留了片刻,俄而冲着赵靖淡淡然一笑,“奴婢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只是有些事委实不能急于一时。眼下这局面已然是最好的开始,皇上放宽心!”
赵靖点点头,怀里揣着火笼,身上盖着毯子,可浑身上下却跟冰块似得,仿佛怎么都捂不烫。这种如置身冰窖,打心里发寒的感觉,旁人是不会明白的。所谓的感同身受,也不过是宽慰的话罢了!若没有切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如何感同如何身受?
“惊鸿送了消息!”魏淑歌将密信递到赵靖的手里。
似乎也只有在这时候,赵靖才会有少许情绪波动。她低咳两声,快速打开了密信。片刻之后,赵靖的脸色愈发难看,两道眉心紧紧蹙起,“木盒?”她随手将密信递给了魏淑歌,顾自陷入了深思。
魏淑歌不解,接过密信细细的看着。
惊鸿在密信中提及,齐云山回来的时候,马车里有个神秘黑衣人,这神秘人的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子,只是不知道这木盒子里藏着什么,要如此重兵防守的看管。惊鸿原想一探究竟,谁知道这黑衣人武功高强,连惊鸿都不是对手,为此惊鸿险些被擒。好在部下誓死相护,她这才侥幸逃离,但仍是负了重伤,差点死在野外。
“神秘的黑衣人?”魏淑歌将密信丢入火盆中,蔚蓝色的光快速吞没了密信,不留下半点痕迹,“武功在惊鸿之上?”
赵靖眸色微恙,“江湖上,可有这样的人?”
魏淑歌细细的想着,然后略显犹豫的摇头,“惊鸿的武功乃是出自魔宫,在魔宫里她能担任护法一职,已然是不是寻常人可以相衡。放眼江湖之中,实在少之又少。而今的江湖,各门各派良莠不齐,饶是祖上有奇功,但子孙不孝便也没有什么出息,练不到昔年祖上的光景。至少在我入宫前,还没有什么名声大噪之人,驰骋江湖而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她入宫两年多,也不知是不是在这两年里,冒出了什么新秀?但若是有新秀,魔宫不可能不知道,惊鸿也不可能不告知。难不成是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事儿就有些棘手了。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连惊鸿都不是对手,就目前这种情况而言,还真当碰不得了,否则就是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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