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即便是威胁又如何?这些年吃的威胁还少吗?这满朝文武,宫里宫外,是个人都能威胁她。可赵靖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朕,会酌情处置。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丞相大人了!”赵靖报之一笑。
柯伯召点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色温和的望着赵靖,“皇上龙体抱恙,切莫太过操劳。朝上有臣为皇上操持,皇上只管放心便是!”
“有丞相在,朕没什么不放心的。”赵靖轻叹,“只是朕这身子愈发的不济,很多事情幸赖丞相操持。”她低低的咳嗽两声,一张脸乍青乍白得厉害。赵靖神色恹恹,伏在桌案上好似快要睡着了,好似格外的倦怠。
“皇上请太医看看吧!”柯伯召眉心微凝,担虑的望着她。
赵靖略显无奈的笑道,“朕只是染了风寒罢了,不打紧。若是惊动太医院,到时候太傅和摄政王那头怕是要闹腾了。”说着,她慢吞吞的起身,“要不,丞相陪朕出去走走?”
“是!”柯伯召行礼,跟在了赵靖身后。
今日的风可真冷,吹在身上就跟刀尖儿似的往身上戳。赵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披着厚厚的大氅,怀中抱着火笼仍是冷得厉害。
赵靖在前面走,柯伯召在后头跟着,两个人贴得不远却也不近。
“皇上身子不适,还是回乾元殿歇着吧?”柯伯召道。
赵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嘴角噙着笑走进了亭子里坐下,“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朕撑不起了?”
“臣不敢!”柯伯召慌忙行礼,“臣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皇上乃万乘之尊,何其尊贵,若是有所损伤,是臣的不是,臣未能及时规劝,真真罪该万死。”
赵靖摇摇头,“同谁都没关系,天命如此能奈何!”她瞧着满园子的萧瑟,用温凉的指尖抚过冰凉的石桌,把玩着桌案上的青花杯盏,“近日有些传闻,丞相可都听说了?”
柯伯召面不改色,“臣不知皇上所指,请皇上示下。”
闻言,赵靖笑得有些狡黠,冲着柯伯召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凑过来。见状,柯伯召犹豫着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向赵靖。
说时迟那时快,赵靖忽然伸手揪住了柯伯召的衣襟,猛地将他拉到自己的唇边。柯伯召刻意保持的安全距离,情况被赵靖彻底打破。他能清清楚楚感觉到来自于赵靖的温暖呼吸,就这样毫无遮拦的喷薄在他脸上。他想着,就算是爹娘在世时,二老都没这般亲近过他。
事实上,柯伯召很抗拒任何人靠他太近,那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就好像把自己的脑袋送到别人的手上一样,让他有种送人头的错觉。他惯来多疑,任何别有目的的靠近,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危险。所以此刻,柯伯召的身子有些莫名的轻颤。
柯伯召身上难得的情绪波动,自然躲不开赵靖的眼睛。可赵靖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唇瓣距离他的耳朵只有毫厘之距。她伏在他耳畔轻声软语,“听说有不少容貌俊秀的少年人,进了丞相府的后院!”
赵靖手一松,柯伯召旋即直起身子,眼神难得的闪躲。
见着他如此神色,赵靖忍俊不禁的笑道,“同丞相开个玩笑,丞相不必放在心上。朕岂是这般目光短浅,俗不可耐之人?丞相这些年孤家寡人一个,实也是孤单寂寞冷,理该找些可以倾诉之人,纵然不是为了儿女情长,这长夜漫漫也该想个法子打发一番。”
柯伯召愣了愣神,瞧着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临了,柯伯召躬身谢恩,“多谢皇上恩典,臣铭感五内,不甚欣喜!”
赵靖站起身来,笑盈盈的望着柯伯召那一脸的晦涩。他原就高她许多,而今他弓背哈腰,她站直了身子高度正好。她如玉的指尖轻轻捋平他的衣襟,方才被她抓皱了些,瞧着还真是有些狼狈。
那一瞬,柯伯召的心陡然间漏跳了半拍。蓦然抬头的瞬间,视线狠狠的碰撞了一下,明明毫无预兆,却又像是蓄谋已久。
“朕只是觉得奇怪,依着丞相如此谨慎小心的行事作风,怎么也会被人抓个正着?”赵靖意味深长的笑着,“丞相太不小心了!这种事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你终究是丞相,难免会惹来非议,还是要注意些为好,免得到时候落了什么把柄,叫人看了笑话。”
柯伯召行礼,“臣明白!”
“但愿你是真的明白。”赵靖轻叹一声,略显头疼的揉着眉心,“你先回去好好处理祭天一事,旁的事暂且放一旁罢!”
“是!”柯伯召颔首。
“对了,那个文于野怎么样了?”赵靖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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