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付胜全躺在床上咳嗽着,眉眼间带着深深的倦意,“你过来。”
闻言,赵远南疾步上前,然后蹲在了付胜全的床前,眉眼间带着些许哀戚之色,“公公,您这是怎么了?”想了想,赵远南赶紧去倒了一杯水,再次回到付胜全的床前,将水递给付胜全,“公公,奴才刚才看见太医从这儿出去……”
付胜全的嘴角有些许血色,“你都看到了?”
赵远南低眉不语。
“虺生啊,你跟着杂家时日不短,杂家待你如何?”付胜全咳嗽着。
赵远南哽咽道,“公公待奴才不薄,奴才感激公公在宫中的照拂。如果没有公公,奴才孤身一人不知道要在这宫里怎么活下去。”说着,他红了眼眶,险些落泪。
付胜全轻叹一声,抿一口水道,“你若是真的感激杂家,那帮杂家办件事吧!”他又开始咳嗽。
“公公且说。”赵远南忙道。
“在柜子的最底下一层的抽屉里,有一壶酒,那是我这些年的珍藏。”付胜全咳嗽着,指着一旁的柜子说。他颤颤巍巍的从袖子里拿出了钥匙,“打开柜子,帮杂家把酒拿出来。”
赵远南不敢犹豫,接过了钥匙便将柜子打开。这里面果然有一壶酒,小小的白底蓝花瓷瓶很是精致,“公公,便是这个吗?”
“去拿两个杯子,咱们好久不曾对饮了!”付胜全道。
赵远南犹豫,“可是公公您的身子?”
“无妨!”付胜全摆摆手,“你只管拿了杯子就是。”
两个杯子,两盏水酒,嗅着倒是酒香四溢。只不过付胜全给的酒,赵远南可不敢喝,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赵远南抬头望着付胜全这般眷眷的模样,好似真当舍不得喝这酒。且看付胜全这般轻嗅,满脸痴醉,还真不像是假装的。
“这酒是杂家入宫以前,家里给的。”付胜全轻叹,“入宫这些年,若是想家了便拿出来看看,却一直舍不得喝。其实啊,杂家早就不记得家在何处,那些家里人早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谁还会记得那些没良心的东西。左不过是个念想,仅此而已罢了!”
说着,他若有所思的瞧着赵远南,“来,陪杂家喝一杯!”
话虽这样说,但付胜全捏着杯盏的手始终没有动,他依旧握着酒杯,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赵远南,“为什么不喝?是觉得杂家的酒不够醇正?不够好?所以肃王府世子觉得,杂家这酒配不上你的身份?”
赵远南也不应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杯中酒,“公公,这酒……”
“这酒怎么了?”付胜全声音渐冷。
赵远南抬头看他,突然间将杯中酒洒在了地上。刹那间地面上发出了“呲呲”之声,可见这并非美酒佳酿,应该是穿肠毒药。
付胜全眼见着自己的计划败露,当即恼羞成怒,“虺生,你这是作甚?”
“公公自知命不久矣,想着拉奴才当个垫背的?”赵远南慢条斯理的走回了桌案旁,将手中杯盏缓缓放下。杯盏落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公公,做人做事可不能做得这么绝,否则是要遭报应的。”
“赵远南,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肃王府世子?肃王府早就没了,你也不是什么狗屁世子了,充其量只是个低贱的奴才!在杂家面前,你连一条狗都不如!杂家赐你一杯毒酒,你不感激涕零,还敢违背杂家的命令!”付胜全冷喝,只是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赵远南的背影,并不能看到他脸上扬起的凉薄轻笑。
赵远南笑着,仍是背对着付胜全,“在公公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罪奴,从肃王府跌落泥潭,理该被任人糟践,理该被践踏。可公公忘了一件事,你踩着低贱之人的时候,你的脚能高贵到哪儿去?低贱之人有低贱之人的好处,至少可以不惜一切。但公公就不一样了,公公地位高,所以舍不得的东西也多!”
语罢,他幽幽然的回头望着付胜全,“公公从第一日糟践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这人的脾性。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公公如今想杀我,就没有想过我也想杀了公公吗?”
“只要杂家一句话,你就是弑君的刺客,想进天牢还是刑部大牢,可想好了?”付胜全冷喝。外面都是他的人,只要他喊一声,赵远南必死无疑。
赵远南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转身望着面如死灰色的付胜全,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付胜全狠狠瞪着他。
赵远南压低了声音,阴测测的说,“公公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何你这病拖了这么久,吃了这么多的药始终都不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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