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南宫醉摇头,“在付胜全的房间里搜出了银两,有人作证是杜鹤鸣给的,单凭这一条,东方未明就不会放过他。在对待弑君的问题上,惯来都抱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的策略,齐云山不可能不知道,杜鹤鸣死定了!你觉得齐云山会费这么大的心力,去救一个即将被冠上弑君之罪的人?当初齐云山可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救,现在会救杜鹤鸣?杜鹤鸣的价值,可没那么大。”
文于野点点头,捏了杯盏在手,眉心紧锁,“这么说来,那只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南宫醉喝一口酒,哈出满嘴的酒气,倒也笑得自在,“老兄,想开点吧!当黑暗降临的时候,只有厮杀和血腥。残酷的杀戮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就好像黎明前的黑暗,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你也是官场中人,有些东西你不是早就该明白了吗?”
“只是没想到,人命只是拿来利用的工具。”文于野喝一口酒,“不过经此一事,倒也有个好处,礼部尚书之位算是腾出来了!”
“看着吧,谁替补空缺,谁就是最大的赢家。”南宫醉瞧着他,“你猜,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文于野嗤冷,“肯定不是齐云山,也不会是东方未明。”
南宫醉撇撇嘴,但也赞同。
“皇上受了伤,算不得赢家,若然真的有份参与,也只是借机除去了宫里的眼线罢了!苦肉计终究是有代价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文于野抿着杯口,“你打算怎么做?”
“京畿府搜摄政王府,定然是迫不得已,说明摄政王府里有齐云山迫切需要的东西或者……人!”南宫醉眉头微挑,意味深长的望着文于野,“眼下我要做的,是处理好内侍监的事,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
“听说皇上身边的虺生公公是最后的目击证人。”文于野放下杯盏。
“没错!”南宫醉笑了,“懂了吧?”
文于野点点头,这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听懂了。但这是好事,皇帝有心夺权,就说明这个皇帝想做个堂堂正正的皇帝,那大夏的江山社稷就还不算完,还有挽救的可能。
喝一口酒,文于野起身,“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南宫醉若有所思,“你的人,可都看好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文于野忽然冷了些许,“南宫醉,不许动他。”
“我当然知道不该动,也不能动。你大概不清楚,在他的身边有两股力量在悄悄的保护着,所以他不是寻常人可以动得了的。除非是齐云山或者柯伯召亲自动手,否则没人敢动他!”南宫醉轻叹,“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朝上波动,势必会影响各股势力,你最好守住自个,免得到时候这一腔热血从脖子口喷出来,咕咚咕咚往外冒。”
文于野轻哼,“那就不用担心了,没人会在意我这个刑部主簿,官微言轻,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你该担心的是,这宫里头的事要怎么遮掩,才不至于漏了皇上的马脚!”音落,文于野没有回头,大步离开了小酒馆。
南宫醉晃晃悠悠的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京城长街上,黑漆漆的,因为军士还在搜寻着刺客,还在四处抓人,所以老百姓能不出来就不出来,被吓得人心惶惶。仰头喝一口壶中酒,这辈子都在醉意朦胧中度过,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蓦地,有人拦住了他去路。
南宫醉揉着眉心,掉头就走。
惊鸿从后面追上来,横竖他已经见过了自己的真容,是以今日她也没有遮面,疾步追上了南宫醉,“你躲我作甚?南宫醉,不是你让我去找你吗?为何你不在府中,反而出现在街上,逗我玩是不是很有趣?”
“谁找你了?”南宫醉翻个白眼,被她拽住了胳膊,“松手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拉拉扯扯作甚?松手松手,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大街上扯着男人的袖子不撒手,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显出你的女儿家矜持?”
“我是不是女人,你要不要试试?”惊鸿瞪着他。
“你!”南宫醉哼哼两声,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惊鸿便也不着急,紧跟着南宫醉的身后,在他进门的那一瞬,先一步越过他进了南宫府。
“喂!”南宫醉一把拽住惊鸿的手,“你不能进去!”要是让那些老东西看见惊鸿而今的模样,只怕更得变本加厉。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府里的人见到惊鸿!这个年念头一起,南宫醉忙不迭拽着惊鸿往外走,“你给我出去!出去!”
“哟,还没成亲呢,就开始拉拉扯扯了?”扫地婆一手拿着扫帚一手叉着腰,笑盈盈的望着拽了惊鸿的手腕,死活不撒手的南宫醉。
南宫醉眉心突突的跳,果然女人多了是非多!她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跟这女人是亲亲热热的拉扯?没看见,差点动手打架吗?这女人是省油的灯吗?一个连齐云山大营都敢闯的女人,若是靠得太近,以后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牵连。
他南宫醉潇洒恣意了半生,这后半生决不允许一个女人的参与破坏。他喜欢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滋味,不敢有所羁绊,免得有了软肋便会成为他考虑问题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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