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说了什么,仲父不都听到了吗?”赵靖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可这人就是这样的讨厌,你越是不喜欢什么,他越是要这样做。他抱紧了她,强制性的将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就这么耷在她的肩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书墨清香。隔着些许距离,还能感觉到来自于她的脖颈处的温热,那种隔空的肌肤熨烫,竟让人生出莫名的眷恋。
赵靖真当是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绷直了身子,任凭这狗贼为所欲为。她不明白,他难道不知这般相处,早晚是要出事的?男人和女人,只要没有血缘关系,总会从尘埃里,生出孽之花。以前赵靖不太懂,可她逐渐长大,渐渐的便也开始明白了男女之事。
那些东西,是她这辈子都不能触碰的禁忌。
“微臣听得不太清楚,皇上能不能重新说一说,也让臣心里有个底儿!”东方未明合上眉眼,轻嗅着她脖颈处的书墨香。以前他最不耐烦这些迂腐的书生,现在竟然觉得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好处,读的书多了,身上的味儿就变了模样。那种迂腐酸臭,在她身上夹杂着女儿香,就成了好闻的书卷气。
赵靖深吸一口气,她想别开身子,可这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她身上怎么都不肯撒手。赵靖狠狠瞪了他一眼,“仲父,说话归说话,您能不能别像野猪一样,一个劲的往朕身上拱?这世上的俊男美人多了,仲父何必要在朕身上找不痛快?”
东方未明眉心微蹙,“野猪?”
“仲父若是欢喜,朕马上挑几个宫人,颜色娇俏,身段曼妙,即刻送往摄政王府!当然,仲父若是欢喜男儿,朕也有的是法子给你挑娇俏的少年郎!”赵靖推了他一下, 奈何这人就跟铁打似的,怎么都推不动,除了用眼神狠狠剜两下,她还真的没有任何法子。
眼下这种相处模式,她又不能叫,否则被人看到传出去,她这个好男风的皇帝,必定会威严尽失。
东方未明置于她腰间的手,颓然收紧,她的脊背与他坚硬的胸膛,几乎贴得严丝合缝。她能感受到来自于他胸膛的起伏,带着一丝凛冽之气。
“皇上就这么急着将微臣推出去?”东方未明瞧了一眼前方,“那皇上对丞相大人呢?微臣怎么瞧着,皇上对丞相不太一样?若是丞相如此,皇上还会执意抗拒吗?”
“你是你,柯伯召是柯伯召,怎么能混为一谈?谁都不是谁的影子,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仲父何必要委屈自己,跟柯伯召比?在朕的心里,十个柯伯召也比不上仲父。”赵靖终于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仍是热得厉害。
她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负手立于窗前,“仲父是担心柯伯召会取代您的位置,是吗?”她回眸看他,眼睛里带着些许戏虐之色,“其实仲父不用这么担心,在朕的心里,仲父只有一人,丞相却是人人都可以取而代之的。”
“皇上这张嘴就跟抹了蜜一样,说出来的话,叫人听得可真舒服。”东方未明起身,徐徐走到她身后站着。话语间这样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那个登徒子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旁人是否听得舒服,朕不在意。朕在意是仲父!”赵靖勾唇,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仲父是朕的天,若是仲父不高兴,朕的天都会塌了!所以仲父在意的,朕会很在意,只有让仲父高兴,朕也才能跟着高兴。”
东方未明轻嗤,这丫头油嘴滑舌的功夫见长,也不知是不是开了窍?他想起,少女十三,豆蔻怀春,正当是开窍的时候。这么一想,怎么心里如此不安呢?少女怀春,也不知怀的是哪一春?可莫要怀蠢才好!
“皇上做好决定了吗?”东方未明问,将话题周转,不再围着柯伯召说什么。毕竟说得多了,有时候是真是假,自己也会分不清。他不想给她造成这样的假象,免得到时候苦的是自个!
赵靖点头,眼睛里的光突然暗淡了少许,“他会留在京城,这已是定局,谁都无法更改定局。”想了想,赵靖又道,“他身上有伤,暂时不宜出宫,倒不如继续留在朝霞殿里养伤!”
东方未明眉头微挑,“按理说,成了质子之后理该留在臣子府中严加管束,皇上可以挑一挑。若皇上觉得不妥,可赐府邸与侍卫独居,否则怕是会落人口实。”
“住在宫里让朕盯着他,不也是极好吗?”赵靖可不敢把钟弗留在摄政王府,否则依着钟弗的性子,是要出大事的。
“是皇上盯着他,还是他盯着皇上?”东方未明意味深长的望着她,“皇上,有些东西无谓作茧自缚!钟弗跟别人不太一样,你最好离他远点,别怪微臣没提醒过你!”
赵靖不解,“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不一样?”
东方未明轻哼一声,没有开口。
赵靖只当他是在糊弄她,便也没有追问,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对看了一眼。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年关将近,宫里宫外都开始忙碌,而今又因为誉王府世子落在了京城,皇帝一道圣旨成了京城里的质子,今年便更忙了一些!
钟弗住在朝霞殿里,距离乾元殿很近,这是皇帝和摄政王的意思,谁也没敢多说什么。宫内外有人猜测,约莫是为了防止太傅或者丞相的靠近,所以才会把世子养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对此,赵靖不解释,但也没敢再靠钟弗太近。而今身份有别,再也不似当日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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