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身子微怔,她还真的没见过温如笙生气的模样,但眼前的温如笙,的确像是生了气。她看见他温润的眸,微微眯起,促狭的缝隙里,溢着凛冽寒光,只一眼就足以叫人心惊胆战。
回过神来,赵靖忙不迭收了手,“没什么,只是不小心。”
可温如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瓷白的掌心,一道明显的疤痕,如果是不小心,伤痕不可能这么深。而且从伤痕的粗细来看,收尾处伤痕有些浅显,不像是无意中受的伤。瞧着,倒像是自己做的!
“怎么了?”赵靖蜷起掌心,当即握了杯盏,“没什么事,你莫要紧张!宫里头那么多人守着,朕能出什么事?温兄不必担心,不过是小伤而已。”
“皇上乃是万金之躯,怎么能有所损伤?”温如笙约莫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当即敛了神色,“没事自然是最好的,只不过以后得要小心仔细点。”
赵靖嚼着点心,张嘴打了打哈欠。
“你很困?”温如笙担虑的望着她。
“莫名其妙的感觉。”赵靖闭上眼睛,“就像是冬日里的蛇,闭上眼睛就想睡。有时候屋子里一暖和,会马上犯困,一睡就是一整日,只想闭着眼睛,怎么都不想睁开眼。脑子里混混沌沌,不是很清楚!”说这个的时候,赵靖已经趴在了桌案上。
屋子里暖洋洋的,赵靖是真的犯了困。出来那么久,她觉得浑身无力,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子靖兄?”温如笙当即站起身来,他亦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哪有人说睡就睡着的道理?可赵靖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均匀,趴在桌案上可谓是一动不动。
“子靖兄?”温如笙低低的喊了一声,俄而慢慢俯下身子,瞧着睡过去的赵靖。他先是伸手探了探赵靖的呼吸,确定她呼吸均匀并非异常,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脱了自己的外衣覆在赵靖身上。
赵靖侧趴着,这房间温暖如春,让她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睡得格外舒坦。
温如笙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温凉的眉眼,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睡吧,我守着你!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这身子不仅仅是你自个的,可不敢随意造次!风雪再大,也总有晴空万里的时候,你莫怕!”
赵靖的睫毛微微轻颤,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看样子倒是累得厉害,瞧着真是惹人心疼,这般的倦怠至极,可见这大夏的皇帝没那么好当!
将将停了一下午的雪,入夜时分又开始下了起来。鹅毛大雪,比之前下得更大了!
门外的魏淑歌和李以珩等得有些着急,这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着实让人着急。
李以珩有些犹豫,“魏姑姑,不如你去问问。天都黑了,虽说皇上会从偏门回宫,可终究是天黑不安全。再则,若是让摄政王府的人知道,你我都吃罪不起!”
魏淑歌也觉得这一次好像有点太过安静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可透过门缝倒也能看到两个人的影子,好像没什么不同。
“那我,问问看!”魏淑歌上前,轻轻敲门。
赵靖睡了很久了,所以敲门声让她很快就惊醒了。她本来就是宫里睡了很久才出来的,这会也睡得差不多了。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她看到的是温如笙紧蹙的眉头。
“怎么……”赵靖慌忙抚摸自己的脸,“朕睡了很久?”
温如笙扬唇笑着,“醒了?”他开了窗瞧一眼外头,“天黑了,回宫去吧!”
赵靖睡得有些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天都黑了?朕睡得可真够久的。”她站起身来,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没想到这样就睡着了,真是失礼!多谢温兄相守之情,朕现在立刻回宫去。”
不知道为何,赵靖出门的时候,冷风扑面而来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东方未明。想起东方狗贼的那一瞬,赵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冷吗?”温如笙眉心微蹙,当即迎上前。
赵靖摇头,“你也早些回去!”语罢,赵靖快速钻进马车。
“皇上这一次怎么待了这么久?”魏淑歌不解。
赵靖还是有些昏昏欲睡的,音色都透着少许喑哑,“朕……睡着了!”
“睡着了?”魏淑歌心有余悸,“皇上当着温公子的面,竟然睡着了?难不成是皇上身子不舒服?”说着,魏淑歌快速探上赵靖的腕脉,“脉象跟平素没什么区别,也未见高热。皇上最近很嗜睡,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蛊虫的缘故?”
赵靖无奈的笑着,“朕成了蛇虫鼠蚁,冬日长眠。”
“可惜崔南山离开了京城,否则可以有个合理的解释!”魏淑歌轻叹。
就算有合理的解释,若是除不去这体内的蛊毒,又有什么用呢?所以赵靖并不那么着急见到崔南山,若是崔南山有了法子就一定会回来见她。若然没有法子,回来也没用。
乾元殿门前,东方未明冷眼看着双手环胸,气势汹汹的钟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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