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去了一趟太傅府之后,京畿府那头已经挨不住,被摄政王换了天地。眼下估摸着是为了刑部的事情而来,皇上遇刺,三省六部都提心吊胆,皆有督管不利之责,尤其是刑部。”赵远南低低的说着,“皇上,还要见吗?”
赵靖一声叹,“来都来了,岂有不见之礼?就算是刑部的问题,躲避也不是法子,东方未明早晚是要下手的,朕必须早作准备,且听听柯伯召要说什么。”
“是!”赵远南出门。
须臾,柯伯召便跟着赵远南进来,毕恭毕敬的站在赵靖跟前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靖靠在软榻上,魏淑歌端着药进来服侍赵靖吃药。寝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喜者香味怡人,厌者只觉得恶臭难当。不过柯伯召倒是觉得,这淡淡的药香味,让皇帝愈发有种刚柔并济的气质。皇帝蹙着眉心喝药,优雅的将的蜜糖山楂塞进嘴里,却还是忍不住身子一颤,颇有几分可爱模样。
她吃药的时候,柯伯召一直在边上静静的站着,唇角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笑,眸光极为柔和。
待吃完药,魏淑歌和赵远南行礼退下,徒留下柯伯召同赵靖相对。
“坐吧!”赵靖道,“这儿没什么人,朕不喜欢仰着头跟人说话。”语罢,她低低的咳嗽几声。约莫是嘴里又泛起了苦味,她拧着眉头将视线落在桌案上。
柯伯召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回头就把桌案上的蜜糖山楂连碟子一道,双手捧到了赵靖跟前。
“爱卿深得朕心!”赵靖戳着蜜糖山楂往嘴里送,这才将嘴里的苦味生生压下。
“皇上可觉得好些?”自从和东方未明面对面的对峙过一次之后,柯伯召便很久不曾入宫了。一来彼逢着年关,所以朝廷上下事务繁忙。二来他柯伯召还没有能力与东方未明抗衡,所以审时度势,他理该避让,免得惹祸上身。吞不下去的烫山芋,实不必逞强。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赵靖轻叹,“打从朕登基伊始,就开始吃药,约莫实在不适应这宫里,大病小病一大堆,药吃了不少却也没什么效用。”她无奈的冲他笑,“不过朕可不敢轻易躺下,无论如何都得撑着,这大夏的天塌不下来!”
“是!”柯伯召颔首,仍是双手捧着碟子,“皇上,此番遇刺实在是吓煞微臣,好在皇上安然无恙。只是这刺客至今没有找到,也不知皇上心里可有什么疑虑?”
赵靖若有所思,这柯伯召原是来套话的?她当即一声长叹,面上露出几分担虑之色,瞧着好像是忧心忡忡,“其实朕心里也没底,当时街上一片混乱,朕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楚,便生生挨了一剑。若不是朕命大这剑刺偏了,怕是这会国将大丧。”
柯伯召心里紧了紧,“吾皇万岁,天佑我皇,必定逢凶化吉。”
“万岁不万岁的倒也没那么重要,只要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朕也就心满意足,也算是对得起先帝对得起身上的这件龙袍。”赵靖靠在软榻上,嘴里嚼着蜜糖山楂,心里开始盘算着,柯伯召套不着刺客的消息,接下来又会套什么话呢?
柯伯召点头,瞧着皇帝的眼神也是忧心忡忡,“皇上有所不知,眼下京中不太平,摄政王借着此事已经撤换了京畿府所有的高位,算是掌控了京畿府的大权。以后摄政王执京畿府、兵马司还有宫中御林军于一身,京城的防卫就会悉数落在摄政王府的身上。皇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靖不说话,只是绷紧了身子。
“历朝历代,这些官位都是分开的,怕就怕臣子有了异心,到时候一旦掌控了京城的全部防卫,京城就会变成一座孤城。”柯伯召敛眸,“臣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打算的,臣只是担心,摄政王已然握了兵权,眼下再握住了京城的防卫,难免是要恃宠而骄的。皇上,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啊!”
“朕明白你的意思。”赵靖掖了掖身上的毯子,眉目间凝着淡淡的愁绪,“可是丞相也该知道,对于东方未明来说,留着朕的性命只是因为这大夏的天下需要一个赵氏子孙来充门面。如果不能名正言顺,来日史书工笔,那就是乱臣贼子。”
柯伯召点点头,皇帝其实心里都明白,只不过东方未明的势力越发膨胀,已然到了谁都摁不住的地步。眼下连齐云山都开始保持安静,那还有谁能对付东方未明呢?
赵靖又道,“其实朕不是没想过,要废了东方未明,可朕羽翼未丰,眼下能做的唯有忍!百忍可成金,小不忍则乱大谋。朕同他虚以为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一击即中,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朕输不起!”
她若输了,那就是改朝换代!
“皇上圣明!”柯伯召起身行礼,他的手上仍捧着那一碟蜜糖山楂。
赵靖望着他,噗嗤笑出声来,顺手将碟子拿在了自己的手里,“一直托着,也不怕累着。”
柯伯召先是一愣,俄而面上浮起一片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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