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脑子里的思路有些乱,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在望月居里待得有些烦躁,赵靖便起身离开,思来想去终是去了一趟芳华斋。
温如笙正病着,听得赵靖来了,当即坐起身来。
“公子?”景色担虑的扶起他,“公子的身子不大好,还是躺着吧!皇上说过,您见着他不必行礼,您又何必……”
“皇上说不必拘礼,难道就真的可以不必拘礼吗?皇帝始终是皇帝,皇帝客气,我岂能仗着皇帝的恩宠……咳咳咳……”温如笙起来,刚刚披上外衣,赵靖便已经踏进了房门。
“温兄病了?”赵靖愣住,疾步上前搀住几欲行礼的温如笙,“朕说过,没有外人之时不必行礼,你身子不适还是好生躺着吧!朕也只是一时想起来,所以过来看看你!”
景色搀着温如笙坐定,旋即去泡茶。
屋子里安静下来,赵靖瞧着面色苍白的温如笙,窗外的光稀稀落落的撒下来。落在温如笙的脸上,这温润的少年人单薄而孱弱得令人心疼。
温如笙坐在那里,面冠如玉,本该是最精力旺盛,潇洒恣意的时候。可他却病怏怏的,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剩下眼前这单薄风姿。
“子靖兄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温如笙低低的咳嗽着,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赵靖蹙眉望着他,“刑部尚书出了事,所以朕便出宫来看看,谁知道这事儿到了四方门,朕想着已然没了继续跟着的必要。”
“皇上,宫外不安全,您早些回宫去吧!”温如笙眸中担虑的望着她,“是遇见了什么难处?还是有了心事无法与人诉说,所以来找我说说话。”他咳得厉害,“我这身子骨怕也经不得多少时日,你说说也无妨!”
赵靖微微一怔,“你莫要胡说。”
温如笙略带无奈的笑了笑,“罢了,不说这些,说说子靖兄的事儿吧!”
景色上前奉茶,“皇上您的茶!”然而端到温如笙跟前的,却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药味浓烈,进来的时候便带着一股子中药气。
“子靖兄在此,你拿这药出来作甚?先温着,我暂时不想喝!”温如笙不悦的蹙起眉头。
“朕也不是没喝过药,这两年来喝的药也不少,温兄不必介意。”赵靖的脸色其实也不好看,一张脸毫无血色,瞧着也是有些精神不济,恹恹的感觉。
温如笙眸色微沉的盯着赵靖看了半晌,“子靖兄的面色不太好,是否身子不爽,若然身子不痛快就早些回去,让太医给把把脉,千万不要误了身子。这人呢,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虚的,唯有身子骨是自个的,你若不爱惜自己,最后苦的不只是你,还有身边所有在乎你的人!”
话音刚落,他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只剩下了一口气。赵靖还真怕他就这么背过气了,目不转瞬的盯着他。
温如笙顺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冲她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我便是最好的例子,多少个日夜煎熬着想要好好活下去,无奈命数不济,运数多舛,这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是怎么都好不了的。子靖兄,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自个的身子啊,切莫玩笑!”说到最后,他已然气息孱弱,无力的伏在了桌案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赵靖急了,“温兄?温兄?温如笙你怎么样?”
大夫进来的时候,温如笙已经被景色搀到了床上躺着。赵靖很难想象,温如笙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此残破的身躯,是怎么拖到今日的。
“别担心,老毛病。”温如笙眸光温柔的望着她笑,“你别怕,这病不会传染,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吃药维持就是。只不过近来有些心绪不宁的,不怎么想吃药,所以瞧着有些严重了些。”
“朕让太医来给你看看。”赵靖握住了温如笙的手,惊觉这人的手竟比自己的还要冰凉,说得难听点,像极了一个死人的手,这般凉透入骨。
“不用!”温如笙摇摇头,反握住她的手,“不要担心我的病,没必要也没可能治得好,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心里清楚。只要能在我死之前,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我此生便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子靖兄,趁着年少还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是一种幸福!”
赵靖点头,不再多言。
温如笙睡着了,他实在是病得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赵靖走的时候,温如笙有些发烧,景色就在一旁抹眼泪,也不敢多说什么。
想了想,赵靖让景色出来,两人站在房外。
景色行了礼,抹去眼角的泪,“皇上有何吩咐?”
“朕问你一句,你要实话实说。”赵靖敛眸,“你家公子为何最近心绪不宁,是否有什么心事?是闻笔轩又来找麻烦了,还是遇见了旁的难处?朕说过,若是温兄有难处只管来宫里找朕,但凡能办到的,朕一定会帮他。到底发生何事?”
景色轻叹,“回皇上的话,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公子心里有个结,这么多年一直挂心着。近来公子又惦念着这些,便吃不好睡不好的,连药都不愿吃了,所以才会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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