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不过一条命罢了!
思及此处,周之继眯着眸瞧了一眼天色,只待天黑。
雨,下得似乎有些大,这哗哗的雨声似乎是想遮掩些什么。春雨寒凉,惹得人心内不安,打得那枝头的桃花纷纷落下,似要一次性落得干净方可作罢!
雨声吵得人不得安宁,宫里头不安生,宫外也不安生。
钟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出了宫,进了文于野的府上。这大雨天的,钟弗进门的时候倒是把路子吓了一跳,半晌回不过神来。
“杵在这儿做什么?”钟弗进文府就跟回家似的,可谓轻车熟路,半分都不生疏。他一把推开路子,顾自走进了文于野的卧房。
文于野听得动静早就坐了起来,此刻正冷眼望着如入无人之境的钟弗,“世子爷还真把我这儿当你自个的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钟弗压根不在乎这些,将沾了雨水的外衣一脱,便如当家做主一般吩咐路子,“给我拿一件你们家公子的外衣,小爷的衣裳都湿透了。这下雨天的,瞧着便是烦躁,真让人不高兴!”
“不高兴还出宫,知道会淋湿还过来作甚?”文于野给路子递了一个眼神,路子转身便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件文于野的外衣递给钟弗。
钟弗也不避讳,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文于野的身材同他所差无几,所以两个人的衣裳尺寸亦是差不多,文于野的衣裳穿在钟弗身上,确也没什么违和感。钟弗鞋袜未脱,直接靠在了软榻上,就这么懒洋洋的望着眼前面色黢黑的文于野,“不就穿你一件衣裳吗?来日小爷送你一箱都不成问题,别小气。”
文于野示意路子出去,路子当即退出房间合上了房门。
烛火摇曳,文于野慢慢吞吞的坐下来,顾自倒上一杯水,“世子今儿为何冒雨出宫?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钟弗翻个白眼,“小爷在京城没什么朋友,而今小皇帝避而不见,小爷无处可去自然是要来你这里消遣消遣的。文于野,小爷给你这么大的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文于野轻嗤,“还得多谢世子爷抬举。”
“那是自然!”钟弗得意洋洋,“我且告诉你,今儿小爷心里高兴,陪你喝几杯。”
文于野蹙眉,“世子可知这京城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钟弗答。
文于野点头,“那世子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钟弗翻个白眼,“废话,这还用你提醒?小爷自然是记得,我可是凤凰城誉王府世子,放眼天下,怕是没人敢同小爷叫板。饶是东方未明和齐云山也得给小爷几分薄面,否则把誉王府惹急了,我爹挥师南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天下若是大乱,什么摄政王什么太傅府,都是一帮废物!”
“既是如此,世子就该明白,于这京城里自处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切莫任性妄为!”文于野略显无奈的望他,面色依旧冷得厉害。约莫是想起了什么,文于野又道,“若是有机会,世子还是趁机回凤凰城去吧!当今圣上虽然与你有过命的交情,可圣上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来日若是有什么祸端,又如何能保得住你?”
钟弗揉着眉心,“你这人什么都好,唯有一样不好,太啰嗦。你可知你这般罗里吧嗦的,像极了我爹后院的那些姨娘,一个个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却不知我喜不喜欢,也不管我想不想要。”
文于野的话到了嘴边,终是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只听得钟弗继续道,“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小爷只是觉得你文半仙能掐会算的,有些话就算小爷不说清楚,你也能猜得一二,免得话出口便收不回来。谁晓得你竟与外头那些人一般无二!我知道,你们总觉得我仗着凤凰城,仗着我爹的势力所以肆意妄为,你们忌惮我却也是真的害怕我,但绝对不是因为我钟弗这两个字,只是因为我姓钟!”
“好在这些年,我也已经习惯了。既然你们要这样想,那我便如此做,横竖我不这样做,你们也是这样想的,总归不让我自己吃亏便是。更何况,我压根不在意你们怎么想的。哪日我若真的换得一身轻,我定然会袖手天下,做个绝不回头的浪子。”
文于野的面色越发黑沉,“浪子不好当,若是连命都没了,还当什么浪子,说什么袖手天下?依我看,尽扯犊子。你一日姓钟,此生都姓钟,到死都改不了这事实,是以也无需说这些大话。今儿世子爷来了,那我便将话说透。你虽是为皇帝而来,然则皇帝却不知情,你也不屑同他说明。既是如此,那便到此作罢,往日情分犹在,来日权当萍水,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弗摇头,“不明白。”
见状,文于野上前一步,突的两手撑在钟弗的左右两侧,“皇上不好男风,你找错了人。我说得这么清楚了,世子现下可听明白?”
钟弗骇然盯着眼前的文于野,一张脸瞬时乍红乍白,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宛若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浑身陡然轻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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