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在小荷进来的瞬间就听到了脚步声，本来亮着的油灯被他用掌风熄灭。

小荷的声音惊动了靠坐在矮桌旁打瞌睡的姜斓，但迷糊之间，姜斓想要醒过来却感受到了身下的柔软，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坠入梦乡。

沈淮序将人抱到床上，腹部的伤口渗出血，在粉色的布料上留下了点点血渍。

但腹部伤口的疼痛对他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不过是小伤罢了。

沈淮序轻松抱起姜斓的样子，丝毫不见一个时辰前的虚弱。

“大人！”阿满寻着痕迹找了过来，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沈淮序，立刻给其他侍卫传信，“您受伤了？”

阿满闻见淡淡的血腥味，又瞧见自家大人衣衫不整，微微敞开的衣袍下缠着淡粉色的布，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识趣的没再继续问。

“我离开的时候，宫中可出了什么乱子？”沈淮序知晓今日是自己大意了，想要去追击那小太监反而着了其他人的道。

“陛下得知您受伤失踪，派了很多侍卫去找您，孟都尉也在城内搜索，估计很快就会找过来，宫中的宴会也提前结束了。”

“曹泰然可有其他的动向？”沈淮序一早就怀疑那地音教同曹家有关系，但苦于没有突破口去寻找证据，这次那小太监送上门来，应当也和曹家脱不了干系。

“他倒是没有，不过李鸿才显得有些紧张，甚至还好几次向陛下打探您的下落，似乎很担心您出事。”阿满隐匿在人群中，看见了其他人都没在意的细节。

“盯紧曹泰然和李鸿才二人。”沈淮序停了一下，“另外去寻一个手上印有羊头图案的小太监，个头和模样都不出挑。”

“是！”

阿满领命准备退下，突然听沈淮序开口吩咐：“你再去着人送些适合做里衣的布料来，颜色多些。”

“诶！”阿满满脸笑容地应下，心底是真的为自家大人高兴。

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阿满知晓大人背负了许多，已经长至弱冠之年，其他男子都儿女成群，自家大人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幸好现在姜姑娘出现了，幸好……

“那大人您……不回去了吧？”阿满试探性地问了句，“外面的杀手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过来，属下估计是护不住您的。”

“嗯。”沈淮序一点都不心虚，点头应下，“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他心安理得地回到姜斓的房间，靠着摇椅闭目休息，闻着淡淡的幽香，一向浅眠的他也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小荷见时辰差不多才去敲姜斓房门，“小姐，您醒了吗？”

小荷的声音不仅惊醒了姜斓，更惊动了沈淮序，他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

这一觉也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其他，睡得很沉，居然睡到现在。

姜斓这一觉虽然睡得沉，但是不怎么舒服，总觉得身上裹着什么东西，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外衣躺在床上，叠着好几件衣服一起睡觉，身上还盖着被子，能舒服才怪呢！

“小姐？”小荷见房间里久久没有回应，不放心地又喊了一声，她担心姜斓出事，昨晚回来就没见到人。

“我醒了小荷，你进来吧。”姜斓听见小荷着急的声音，脑子还没回过神来，忘记昨晚自己把房间门锁起来的事情，也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小姐，您将门锁了，奴婢进不来。”

直到小荷说起这个问题，姜斓才注意到房间里似乎还有一个人，昨晚的记忆才慢慢回笼，下意识往摇椅上看去，却发现那里早就没人了，只剩下一张自己常盖的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