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只照得见拳头大的一点亮。
已经半夜了,若弗翻来覆去睡不着,宁长青也睡不着,黑暗中渐渐响起窣窣的有节奏的声响,是宁长青在削箭杆。
见宁长青睡不着,若弗想着明日便要走了,还是原谅他吧,便主动说起了话,“诶,宁长青,你是叫这个名儿吧,我姓周字若弗,我爹是兵部侍郎,你往后若遇见什么难处,便上京城来周府寻我,只需自报姓名,我会记住你的。”
“别记得我,也别同任何人提起我,”宁长青淡淡说着,声音里有一股绵绵的孤独,像深山老林中的一口深井。
“为什么呀?”若弗突然来了兴致,她坐起身托着腮望向他。他整个身子都隐在夜色中,油灯微弱的光只照亮了他那双厚实的手,正拿着小刀不紧不慢地削着箭杆。
若弗隐约看见,不仅他的右手有老茧,左手手背还有一道疤,不知是何利器所伤。
“宁长青,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看你案头有兵书,你识字么?打过仗么?你妹妹说你箭术极高,要不你也去京城吧,我求我爹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的,你看如何?”
“呼”的一声,宁长青吹熄了灯,连削箭杆的声响也没有了,屋里静得出奇。
若弗重重哼了声,躺下去用被子把头一蒙。
什么嘛!她好心好意要帮他他还不领情?算了,他爱怎么着便怎么着罢,横竖明日她便回去了,往后与他再无交集,就当从不认识这个人。
若弗想着,身子一滚便把整床被子都缠在身上,一股极淡极淡的皂荚香钻入鼻腔,若弗深嗅一口,带着对明日的憧憬,进入了梦乡。
而趴在木案上的那人却始终睡不着,他又记起那场腥风血雨,几百个因他而死的兄弟,一张张的脸在他面前闪过,他发誓永不再踏出上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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