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慌了神,忙问她怎么了。
她微微抬起眼,身子一抽一抽,抠着案角,声如蚊呐:“他们看不上我,我看得出来,王婶子和她儿子都看不上我……”
“怎么看不上了?他们说你什么了么?”长红急了,拍着长春的背安慰,“姐姐你别哭呀!”
哭的不敢哭太大声,安慰的也不敢大声,生怕让外头做生意的看了笑话。
长春却不愿说了,只一个劲儿地流泪,喃喃着:“我知道,他们是看不上我的。”
若弗只当他们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忍不住轻拍着桌子低骂了声道:“什么人啊!头回见姑娘的面便下人的面子,这样的人家不要也罢!”
若弗今年也被她娘扯着这宴那宴地转,便也相看过几家,无论双方看不看得上,这头一面就下人家面子的可从未见过。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谁若是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脸,这说出去人家是要笑话的,笑话那人不懂礼节,不顾体面。
正出神,那头布帘又掀开了,走出来一着草灰色直裰的白净少年郎。
这便是宁大娘给长春物色的王有余了,他今年二十有五,看着却比宁长青还年轻些。
他读过书,只考了童生,后头考了几年秀才,未中,据说如今一面帮着家里生意,一面温书预备明年再考,一直未娶据说是想考取了功名再婚娶,可他娘想抱孙子了,所以今年急着物色姑娘。
自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其实王有余背地里爱玩,常与几个所谓同窗好友去雍州城的怡红院花天酒地。
王有余打帘出来时,一眼便看见了若弗,首先便是她搭在桌上的那双手,在这穷乡僻壤,这样白皙纤长的一双手是极少见的,再加上指尖那点红,看着真真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在若弗身上来回逡巡,这双眼见惯了女人,打一眼便看得出若弗身段窈窕。这时若弗转过脸去了,王有余目光略微失望,因她脸上被锅灰涂黑了,看不清本来面目。
不过再走进细看时,他又笑了,光是这轮廓,这水灵灵的大眼睛,怎能不是个美人儿呢!
方才见长春时,他无精打采,只想着赶紧打发了那村姑,可是再见到若弗,他又觉着,兴许可以借着与那村姑相看的名义,打听打听这个女扮男装的美人儿。
若弗见这人盯着自己,还当他是看自己脸上太脏,便没在意,只是冷冷瞪着他,哂笑道:“头回见人家姑娘,不懂礼数把人弄哭的,真前所未见呢!”
这时王有余才留意到一旁的长春双眼通红,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随后便温和地笑着,上前来问:“怎的,你怎的哭了,随我去后院,我打水给你净面。”
长春跟着去了,若弗和长红面面相觑。
“不是说不待见她么?那方才算怎回事儿?”若弗大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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