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兰脸上始终挂着笑，温柔地望着刘子初。

刘子初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袖子一甩，大步走出后门，将门“砰”的一声关上，接着便是一连串远去的脚步声。

若弗心叹好险，再看向牛春兰，她面上还残留着没收回去的尴尬笑意。

“若弗，我有话同你说，”牛春兰说着，拉着若弗到一株梅树下。

而后，她温和地说了好些场面话，大概意思便是，两日后结了这个月三两银子的工钱便不必过来了，但因刘鸳已经开始依赖若弗，所以辞退她的事牛春兰这个当继母的不好说，只能若弗去说。

若弗听了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刘员外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不过我也告诉了我公公，他已同意，我们都是为你好，”牛春兰望着若弗，目光恳切，甚至带着哀求。

若弗忖了忖，立即点头同意，若非看在刘鸳受教且依赖她的份上，她早便辞工了，因着上回刘子初看她的眼神令她怕了，她被男人折腾出阴影来了。

“好，只要结清工钱就成，”若弗回道。

接着，若弗便将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委婉地告诉了刘鸳。

刘鸳这些日子已习惯了若弗，若弗不仅教琴，还教她京城贵女的礼仪仪态、品茶和舞蹈等，这令刘鸳几乎崇拜她，这会儿要走，她自然不依。

“不成，我不同意！”刘鸳偏过头生闷气，忽而想起什么，猛地看向若弗，“师父，该不会是牛春兰逼你走的吧，前几日我听她和我爹吵嘴了，似乎提到了你。”

其实刘鸳话没说全，她爹是想纳若弗做妾的，在牛春兰面前提了一嘴，二人便吵起来了，这回刘鸳也站在牛春兰一边，她觉着若弗这样的人跟了她爹是糟蹋了。

若弗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茬儿，那她更想走了。

她摇摇头，“牛春兰牛春兰的喊，人家可是你母亲，你往后对她要尊重些，任性归任性，礼不可废！况且也不是她逼着我走，是我自个儿要走，如今都腊月了，我得回家去，我先前不是同你说了么？我家在京城，我不得回家过年么？”

刘鸳望着若弗，咬了咬唇，说不出挽留的话了，她总不能不许人家回家过年吧！

若弗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京城好些名曲你都没听过，这几日我抓紧写出来，你便先练习着，往后会有更好的琴师来教你的。”

刘鸳低着头不答话，一下下拨弄着琴弦，奏出一串杂乱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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