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孙乾交情不能算深,平日里在军营中见了面会打个招呼,也一起打过几场仗,可都对对方了解不深,只知道是个讲义气的兄弟。其实孙乾与赵东来的师徒之情才是真深厚,因此他当初才会冒死救下赵东来和宁长青。
孙家在京城人脉甚广,所以两年前不过区区校尉的孙乾,如今已高升至雍州的都指挥使。
没一会儿,便见一着暗红色绣白虎箭袖,脚踏小朝靴,腰间别一把镶丹珠雕花银鞘匕首的高大男子缓步走来。
这人比宁长青矮半寸,容貌平常,但毛发浓密,无论是挂面胡还是眉毛,都较寻常男人的黑浓上一倍,尤显凶悍,只要见过这人一眼便不会忘。
“孙大人,”宁长青上前一个抱拳。
“长青兄,别来无恙啊,”孙乾含笑,抬手示意他坐,随后他也撒开腿坐下,与宁长青只隔着张红木几。
坐下后,他一个眼神屏退左右,而后端起青釉茶盏,悠悠啜饮了一口。
宁长青见奴婢们都退下了,这才才向孙乾抱拳,开门见山道:“孙大人,草民便不同您叙旧了,我是遇见了棘手的事儿,才会正月初七便来叨扰您。”
孙乾放下茶盏,将身子凑过去些,悄声问:“你说的是将军被捕一事吧?”
“什么?”宁长青大惊,他几乎瞬间便明白他口中的将军指的是谁。
“你还不晓得?”
接着,孙乾便将赵东来被闫飞私下逮捕一事告诉了宁长青,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闫飞身后的人,我开罪不起,救不了将军,不过只要粮册一日没寻着,他们便不会对将军动手。”
这消息令宁长青反应不及,他微弓下身子,双手搭在膝头,紧紧攥着衣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那他很快便要查到我了。”
“不,将军定不会供出你和那粮册的下落,至于送将军来雍州的马倌,我已经将人送出雍州城了,谁也寻不着他。”
宁长青微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孙乾,“明的救不了,暗的也救不了?”
孙乾摇头,吐出一个字:“难。”
“至少还有一个办法,我拿着那粮册进京城,交给刑部,前些日子我遇见闫飞,听说圣上任命刑部和都察院彻查此案,连兵部侍郎也牵扯进去了,我今儿来便是向你请教,这粮册和我的命交给谁合适?”宁长青双眼密布血丝,目不错珠盯着孙乾。
孙乾却摇头,“可信任的品阶太低,牵扯进来也只是白送了人头,品阶高的么?靠不靠得住又难说,这潭水太深了,长青兄,”孙乾拍拍他的肩,道:“你若是想保命,不如继续躲藏着,哪儿也不去,至于将军, 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宁长青嘴角勾出一缕似有若无的讽笑,“缩头乌龟当得够久的了,我只想堂堂正正活,为了那几千几万惨死的兄弟,为了我今后能睡个好觉,也为了我身边的人能见天日,我赌也得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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