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弗并未发觉身后跟着人,她一路走过藏经楼堂和放生池,往来的僧弥愈来愈少,周围几乎看不见人了。若弗不由纳罕,先前几回来这儿,寺院后门处往来僧众并不少,今儿怎的连人也不见一个。
行过荷花池,总算到了后门口,若弗看见两个小僧弥双手合十守在门前,入定了一般。
“小师父,小师父?”若弗喊了句,其中一人偏头看了若弗一眼,向她行了个佛礼,道:“施主请回,主持交代过,不许香客们去后山上。”
不能去后山?先前可从未禁止过,今儿怎的?
若弗虽疑惑,却也只轻轻颔首,并未多问,这便原路返回。
不过她并未回寮房,而是在就近的荷花池上的水榭中坐了会儿,四下张望时,正望见放生池边的赵知敏,四目相对间,赵知敏首先别过头去,若弗则掩面而笑。
这人真有意思,不是与她不对付么?还跟着她作甚?
若弗起身,回头望了眼,忽见后门敞开,那两个小僧弥不在了,她再四下张望了一眼,确实不见人。
或许能偷偷溜去后山那呢!若弗想着,这便走过去,出了后门。
眼前是一片茂盛的国槐,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径直通树林深处,若弗记得从这条小道也可上后山,于是她走上这条小径……
另一头,赵知敏已经跟到了后门边,本还想再跟出去,可思及自己人生地不熟,贸然走进山林,万一迷路可怎办?
于是,她将敞开的后门关上了,还上了栓,想想若弗待会儿回来时拉不开后门,只得绕个大弯子从正门进来的狼狈样子,她心里便痛快得很。
做完这些,她立即领着丫鬟回了寮房。
而若弗,走进国槐树林中不过两百步,便听得一阵窃窃私语声。
她循声望去,一株腰粗的国槐树后显出三个人影,他们围站在一圈,其中两个着青灰色僧衣,另一个居然穿着官服。
“听说今晨有官差过来?”那穿官服的问。
“你可放心,无人敢进来搜法华寺,不过在寺外站了会儿便离去了,可你们得赶紧料理了那人,这法华寺后门再不许出入,执事该寻我的麻烦了!”
“你再顶一日,明日酉时,那人若还不开口,我们便结果了他!”
……
因离得远,若弗听得见说话声,却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她直觉这些人定在密谋什么,不然两个僧弥和官府的人能有何事可说?
她想上前去听清楚些,可想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教他们察觉了,把她灭口了可怎办?所以她得回去请人来,而不是独自涉险。
于是,她提着裙摆,轻手轻脚地往回迈步……
然而,才走出七八步,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呵斥:“谁!”
接着,是抽剑的咻咻声,和渐近的脚步声。
若弗瞬间头发发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再顾不得那许多,她提着裙摆,朝来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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