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芸仔细回想,殒杀还真和自己提起过,她终于放松了不少,面容也缓和了一些:“你就是夕涯?”
“嗯,此次前来,就是为殒杀血劫一事,你可知道这是谁?”
夕涯信手一指,蚩龙抱着皇甫婳往前走了几步。
“不知。”
岐芸摇头,却忍不住多看了皇甫婳两眼,她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就是皇甫婳——”
“她就是皇甫婳!”
讶异惊呼,岐芸不敢相信的启唇。
可是不管她信不信,面前的少女确实是皇甫婳无疑,她正值豆蔻年华,生得天真可爱,此刻眉头却绕着一层淡淡的忧愁。
“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
夕涯犹豫了一下,朝蚩龙看了看,他会意,开口道:“如今只有她能救殒杀,他人去哪里了?”
“遭了!殒杀去白云观找她了!不行——我得去看看,白云观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岐芸方寸大乱,一时间懊恼不已,她早该拦住殒杀的,这时便有些埋怨祁渊了。
“阿芸,我和你一起去……”
只是祁渊也没有预料到,皇甫婳和殒杀竟然恰好错过了,他自责的牵住她,蹙眉间都是心疼。
岐芸也没办法,点点头,同他一起忧心忡忡的下了楼。
望着两人的背影,夕涯叹息的低眸:“想不到,还是来晚了——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我再如何努力…都还是抵不过天意弄人……”
来到客栈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千方百计的想要力挽狂澜,最后都是竹篮打水,徒劳无功。
只是,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世间罹难而袖手旁观,他虽然是龙族,却也忧心天下黎民,可是偏偏,世道如此,天道如此。
“夕涯,这不怪你…别太难过了,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
“嗯…道家的人快要赶到了,如果他们扑了空,估计会立马折回去,一念真人还在追着我们跑,情况不容乐观……”
“你们站住!本道可算见着你们了——龙族如今,也喜欢掺和人间俗事了吗!”
“不好…她过来了!”
道袍烈烈,眉梢冷艳,一念真人立在窗外,手里的法绳瞬间抽过来,快如闪电,迅疾利落。
眼看绳子就要落在夕涯的清秀俊脸上,他手足无措,一时楞住,蚩龙抱着皇甫婳施展不开,便硬生生的挡在了夕涯的面前,脊背霎时被鲜血染红,那绳子虽软,却被赋予法术,竟然如同铁鞭一般的锐利敏捷,夕涯大喊一声:“蚩龙!”
一念真人握上玉心剑——剑身以玉为主,晶莹剔透的白玉,内嵌桃木,桃木上雕刻了符文的法阵,庄严大气,气势凌人。
剑穗摇晃,她提剑向前刺去,蚩龙看她一言不发,红唇轻抿,年轻气盛,骄傲冷漠,却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偷袭伤人,瞬间怒发冲冠,若不是他反应神速,夕涯就被抽个皮开肉绽了。
“你要是想死,我就成全你——”
虽然对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不过道家的女人巾帼不让须眉,可丝毫不比男人差,就看这一念真人一招半式间,还颇有些道德天尊的影子,更何况牵扯到夕涯,他定不会让她舒舒服服的。
一手搂着皇甫婳,他一手召唤出黑气,目光如炬,锋利寒冷,却被夕涯制止:“蚩龙…快住手——”
一念真人剑刃一转,就要刺中蚩龙,夕涯电光火石间,往前冲去,竟然徒手握住了剑刃,血流汩汩,他的掌心鲜血淋漓,她惊讶的一顿,玉心剑被蚩龙打落,吃了他一掌黑色元气,摔到了墙边,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疼。
“夕涯!”
“蚩龙,我们没事…如今还是殒杀要紧……”
他缩回受伤的手,不以为然,安慰着蚩龙。
一念真人听到他们提到殒杀,挣扎的起来:“你们认识殒杀?”
“一念真人,我们本无恶意,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过皇甫婳现在还不能交给你。”
“为什么…莲清乃是道家弟子,本道是她的师父,岂容你们说了算?”
说完欲要出手,却瞥见蚩龙把夕涯护在背后,他凝重的眼神看来,让她浑身冰冷,犹豫之际,蚩龙冷笑道:“就凭你,也敢和我交手,若不是夕涯无意与道家结仇引起事端,我方才就不会手下留情,你要是还拦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哑口无言,一念真人微微低头,难怪她觉得周围压力巨大却未现杀机,原来是他刻意退让了,不过皇甫婳在他人的手上,她心里始终不踏实……
“你放心吧,待在我们身边比待在白云观更加的安全。”
“你们方才说…殒杀去白云观了?”
“嗯……”
“完了……”
她咬唇,神色慌张的往外跑去,两位捉拿的真人已在路上,若是见不到殒杀,估计会四处搜寻,而观里只有莲沁一人,遭遇殒杀这个邪魔,势必凶多吉少,一念真突然停住:“那便一起走吧,殒杀这个半人半魔之人,本道是不会任他兴风作浪的——莲清本道可以让步,那是知道你们神通广大,能护得她安全,殒杀…便不同了,辛南的一切,道家都是职责所在,决不会松口……”
一念真人心系天下,忧国忧民,夕涯自然能够理解,同时也觉得悲哀:“希望你能保持本心,不会后悔今日决定。”
“本道…绝不会后悔!”
皇甫婳的梦她历历在目,素女的话浮现脑海,她决然的回头,踏出了客栈。
续命灯和机关图,二者不可得兼,皇甫婳是血脉所在,定是要守护周全,如此便只能有愧殒杀了……
“你醒了?”
“这是哪里?”
游芊芊扫了扫他苍白的面容,递上刚煎好的汤药,他干脆的一饮而尽,环顾四周,皱眉:“我睡了多久了?”
她云淡风轻的一笑:“没多久,两个时辰都不到。”
“我得走了——”
“你逞什么能呢,郎中说你肺腑全碎,能挺过来都不错了,你还想舞刀弄枪不可?”
这样一说,他咳嗽了几下,虚弱的捂着胸口,嘴角又有鲜血渗出,游芊芊无奈的摇头,扶着他躺下:“你放心,这里安静隐秘,不会有人发现的,你好好养伤就好。”
“谢谢。”
游芊芊娇笑着抚抚秀发,好奇道:“你睡了两个时辰,时时喊着一个女子的名字…她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啊……”
“我…没有……”
他脸色更差了,扯过被子遮住了面容。
这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游芊芊更加来了兴趣,不依不饶的在一旁追问:“说说嘛…别那么小气……”
他不客气的把被子掀开,瞪住她,眼眸清冷如薄雪落下,她居然抖了一下,笑意尴尬的停在嘴角。
“你生气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伸手局促不安的碰碰他的手臂,那样子就如同一只被猎人困住的小鸟,模样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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