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要耽误了,少主和雪音生死未卜,我等还是赶紧攻上星河吧。”
杨时酒本就惴惴不安的,霁寒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随时都有性命之危,听到卫子青这样一说便片刻都不想停留。
赵书义当然是第一个附和的,随后墨语和卫子青也表示同意,事不宜迟几人带着弟子立刻朝山上急急忙忙的去了。
“少主,墨语和卫子青马上就要到了,除此之外还有儒家的两根硬骨头。”
无心正要去禀告情况,一回头星河少主正缓缓走来,她半跪在地上抱拳道,语气中难免有些急躁不安。
“意料之中的事情。”
话音刚落,又有弟子前来传达消息:“少主,弟子们在兽穴中拦下了九妖和霁寒,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
“尽量拖住那边,本座还想和墨语好好玩玩。”
星河少主冷笑道,而后云淡风轻的挥挥手,说话的弟子立刻退下了。
“少主,属下不明白,既然他们已经闯入星河,为何不趁机将墨家和儒家赶尽杀绝呢?”
无心问道,按照星河少主的秉性,墨家和儒家胆敢公然挑衅,如果是往常的话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关乎星河的地位和颜面之事,眼下怎么会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戏码?
“兵家有言:欲速则不达,你以为本座真的在乎和墨儒两家一般见识吗?”
“那少主的意思是……”
“人命在本座的眼里一文不值,本座看中的从头到尾都只有机关图而已!”
仿佛是在刻意解释什么,星河少主如此说道,可是他说的确实是真真切切的事实,从九妖踏进星河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设下了陷阱,至于其中的情分,大概他也分不清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不择手段还是其他。
无心一听,秀眉一颤,随后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属下再去打探消息。”
“去吧。”
星河少主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或者说他的野心不仅仅是机关图,他最擅长的就是一箭双雕,事半功倍,让儒墨两家到星河来,是连环计中最关键的一步。
星河乃是人间地狱,无论谁来结果都会凄惨无比,墨家和儒家以为只要双剑合璧就能披荆斩棘,所向披靡,这在星河少主的眼里未免过于可笑了,他要的是经此一战,两家遭逢灭顶之灾,这样的话就再无人和他争夺机关图!
所以当九妖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计划一定可以完美施展,昔日的情愫积累成山,却也不能撼动他心里的半分仇恨,离开鬼道那时起他就发誓,只要他活着便要让墨家和墨语付出代价。
“少主,他们已经到后山门口了。”
无心从门口进来,她的身后带了许多暗卫。
星河少主就站在朱红色的高楼前,他负手倚栏,昂首挺胸的停在了长廊上,目光似乎在游离不定,等无心说完,他勾勾手,两名弟子抬上了一张木椅子,他坐了上去,正对着被浓烈夜色包围的庭院,似乎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恶战。
“少主,这里十分危险,您还是先回去吧。”
无心焦急道,朝旁边的暗卫使了使眼色,意思是他们护送星河少主回去。
星河少主摆摆手,绿色扳指被月光照得耀眼非凡,他的语气平淡的扬唇:“墨语这个人习惯动手之前先谈判,他一推门进来就会找本座讲和。”
星河少主比任何人都了解墨语,也比任何人都想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少主……”
“你在一边侯着就行。”
“可是——”
无心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门“哐啷”一声被撞开了,她着眼细看正是墨语和卫子青,旁边还跟了两个面生的人,一人好似江湖无奈玩世不恭,一人好似谦谦君子儒雅俊逸。
墨语等人一进门就被刀剑围了一圈,星河的杀手皆是横眉怒目的盯着他们,他却满不在乎的浅笑一声推开了近在咫尺的杀意。
墨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威风凛凛的星河少主,想必他已经了解自己的来意了,看来果然如传闻之中一样的恐怖厉害。
“星河少主不要见怪,墨语此番是来求和的。”
墨语几人恭恭敬敬的作揖道,仿佛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他们千辛万苦来到星河不过是为了协商共盟罢了。
无心大吃一惊,墨语果然和少主刚才说的一模一样是来“讲和”的,转眼看看椅子上的人,他轻语道:“墨语带的人定然已经在外面布局列阵,就等着他一声令下杀我们个措手不及,本座不想被人打扰雅兴。”
“属下明白,这就去解决。”
无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的身影洒脱飒爽如鬼魅顷刻间就消失在夜幕之下。
墨语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也看了看一边的杨时酒:“有劳了。”
杨时酒颔首也立刻转身走了,他的手里捏着平常算命用的铜钱,身形利落的跳上了屋檐。
“既然墨统领是来讲和的,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星河少主起身,抽出弟子的长剑细细打量摩挲着。
“不知少主想要什么诚意的礼物?”
墨语依言抱拳,也不气不恼,端着一身的大家气质。
“那要看墨统领肯不肯割爱了——你说,机关图如何?”
星河少主恣意一笑,长剑一收来到了墨语面前,他兴致勃勃的盯着墨语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好不快意。
墨语险些要动怒,却一想后果勉强压下了:“少主说笑了,机关图是福是祸尚且难以定论,况且那本就是墨家的神物,少主这样太强人所难了?”
“嗯既然如此…也无妨,不如你陪本座下下棋,或许本座一高兴就把你们的人放了。”
“少主雅致风趣,墨语定是奉陪到底,只不过还请少主好人做到底,手下留情赠与血魅毒的解药。”
棋盘端了上来,墨语和星河少主面对面坐着。
“不急,你胜了本座再说。”
黑子落盘,棋局始开。星河少主不紧不慢的敲敲桌子。
墨语无话可说,便落了一子。
赵书义在墨语身旁看着,估摸着他也是骑虎难下了,说要前来借讲和深入诱敌随机应变,现在看来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而且他直觉告诉自己,星河少主似乎很了解墨语。
棋局过半,黑子咄咄逼人将白子逼得密不透风,墨语急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如纸。
“吧嗒——”
黑子落在了地上,星河少主不悦的“嗯”了一声,他幕篱下的眼睛如钩子一样的锐利。
“墨语不才,请少主见谅。”
“呵,无趣。”
星河不耐烦的起身,仔细一听他的话里却都是一览无余的得意,还夹杂着细微不可闻的轻蔑。
墨语正想接话,却突然听见了一声扑通巨响,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影子猛的摔倒在地。
赵书义看得最真切,他信手一指:“是雪音姑娘!她在这里…那少主呢……”
雪音眼前一片迷糊,她本来趁机从石牢跑了出来,结果还未能离开院子就被星河弟子发现了,早已体力不支的她只能无头苍蝇一般的跑。
可是方才又遭受了重创,加之此前虽然运功疗伤也显效甚微,她此刻早已心脉受损,呼吸困难,眼看杀手马上就要追上来,她却浑身疲累再无还手的力气……
“霁寒哥哥…都是我害了你……”
想着想着她猛然一股热泪淌了下来,早知如此她便不该从石牢出来,就算是死…能和霁寒在一起也心满意足了。
杀手看雪音倒在了地上,抽出雪亮的刀子就要扑上来,却在要了结她性命时被突然窜出来的人拦住了,他抬头一看,正是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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