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南猛地冲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小心。”

桑佑往后仰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栽，重重撞进了白谨南的怀里。

桑佑连忙直起身体，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撞疼你了吗？”

白谨南松开手，退后一步，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扫了一眼围栏的高度：“需要要加高一些。”

围栏只是到普通人身高腰间，身量高的确实有可能再次发生像桑佑这种情况。

白谨南转身往楼梯口走去，桑佑跟在他身后，问：“白少，你是不是允许我继续做你的助理了？”

白谨南淡道：“既然是浅浅让你来的，我再让你回去，她难免情绪低落。”

桑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的。”

白谨南突然停下脚步，桑佑正跟他说着话，没想到他突然顿住，连忙紧急刹车，身子晃了几晃才没让自己再撞到他的身上。

白谨南转过身时刚好看到桑佑在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眉间轻蹙，看着她问：“你是海域来的？”

“是。”

“你，你几岁？”

桑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百，九，九十八岁……周岁。”

白谨南看着她涨红的脸，饶有兴致地扬了扬眉毛，她倒知道不好意思了。

白谨南并没有笑话她，而那话，依旧伤人：“一百九十八岁，快两百岁了。我今年三十一岁。你觉得，我们合适？”

桑佑涨红着脸据理力争：“海王殿下也两百多岁了，他还是可以跟王后在一起。我们族灰有四五百年的寿命，两百岁就跟人类的二三十岁是一样的年纪。”

白谨南提醒她：“如你所说，你们族灰两百岁正值青年，你再过五十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而我那时候已然白发苍苍。”

桑佑却仿佛早就想好了一样，她激动地告诉他，“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就可以放弃海域的身份。我可以跟你同生共死，可以和你一起老，一起变在白发苍苍的样子。”

白谨南沉默地看着她：“桑佑，你跟爱莎前辈学的医术么？”

“嗯。爱莎是我姑姑。”桑佑用力点头，“我是接替姑姑的女官。”

白谨南问：“那就意味着你以后会跟爱莎一样为浅浅一家效力一生，是不是？”

“嗯。”

“他们的一生那样漫长，所以需要一个拥有同样漫长生命的医生陪在他们身边。这应该也是爱莎要培养你的原因。如果你放弃了海域身份，那浅浅以后怎么办？”

桑佑愣住，但是她还是回答，“我可以培养新的接班人。”

“爱莎用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培养你，带领你，你认为你可以带出另一个你来吗？”

不能……

而就是因为这样的不能，让桑佑那一瞬间犹豫了。

那一时间她想，她真的自私了。为了爱情放弃了自己一生的使命。想到湛储宸和夕小浅为了拯救生命之树做出的努力和牺牲，她觉得自己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