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不要乱说。”湛储宸握着她纤瘦的双肩面色有些凝重，“以后，都不要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夕小浅笑着，“因为被我说中了吧。你说爱我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生孩子吧。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我没钱没权，我们之间还有合约。就算是没有爱情，没有婚姻，我也逃不出这里。”

她笑着说话，可是眼泪一直往下流。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夕小浅低下头，看着掌纹交错的掌心，轻笑着，有些自嘲，“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帅吧。站在窗边的样子，好像心里藏着很多事。我想，可能不是每一个有钱人都不快乐。那个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画你。我是不是很贱？明明被绑架了，明明因为你而失去了自由，可是我还自以为圣母，心疼你的孤独。”

“后来你在拍卖会上为我出头，拆穿林珊珊对我的灾脏嫁祸。虽然那天晚上你赶我下车，让我在雨里走。可是我心里却一直感激你，感激这二十年来第一个为我出头的人。我是不是特别贱，明明伤害我的人是你，可是却还对你心存感激。”

“直到新闻发布会时，你为了澄清了艳照的真相。那一刻起，你就住进了我的心底，成了我心中的英雄。”

她低着头笑着，眼泪一串串砸在手上，在掌心聚起一滩小小的水窝微微荡漾。

她说，“我其实一直都在劝自己不要喜欢你，不要爱你。可是为什么人就是这么贱呢。明明一次次伤害我的人是你，可是我还是不受控制的爱上你。”

“为什么要爱你的，明明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啊。一次次被你摔得吐血，受伤，几次差点被你掐死。可是，我为什么就这么贱呢？为什么？”

她抬起头，泪流满面却笑容灿烂地看着他，“因为女孩子啊，一定要富养。像我这样没有见过世面，没有被人温柔对待过的女孩，只要有个人稍微对我好点，我就会感动得不行。因为从来没有被人温柔对待过，所以哪怕你对我只是一个巴掌一个枣，我也会因为贪恋枣的甜而忘记那一巴掌的疼痛。”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他，“湛储宸，其实我是人，我的心会痛，身体会痛。爱莎的药能治好我的伤，却治不好我的心。”

“我曾经以为你对全世界的女人都那样冷酷，后来我才发现我错的离谱。你对凯伦很好，很温柔。我很嫉妒，很羡慕。”她又笑了笑，弯弯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起来美好而脆弱。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就成了妒妇，我不会忘记你为了证明爱她而让我见证你们的爱情。”她低下头，指着自己的胸口，“那天，迎客松下，这里，好痛。”

她说，“疼痛也是会习惯的。可是湛储宸，你不应该骗我说爱我。因为，我会当真的。我真的当真过。可是……我到今天才知道，我和凯伦是不同的。你爱她，有心。爱我，没有。”

她仰头看他，“你知道么，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会尊重人，是因为你高高在上惯了。习惯了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可是今天我知道，原来你会。你会考虑到凯伦的自尊。”

她问，“为什么，在湛储宸的眼里，我就是可以没有自尊的那个？为什么？”她低下头，茫然而无助的低喃，“湛储宸，为什么你没有发现，我是个人呢。为什么……”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许你再说！”湛储宸握着她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浅浅，不要再说了。”

夕小浅很听话地闭嘴，不说了。

她看着他，还是在笑，仿佛像在讨赏的小狗，在问他自己表现乖不乖。

这样的夕小浅，真的让人要心痛死了。

湛储宸有些喘不过气，她所说每句都对，她字字指控都是真。那些他伤害过她的过往谁都抹不去。

“浅浅，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向你道歉，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湛储宸有些低声下气，生怕她下一秒会飞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