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小浅一时不明白大家为何发笑。

湛储宸顺了顺她的长发，眼里漾着宠爱的笑意，“浅浅，你现在是越发有女强人的气势了。”

夕小浅顿时羞红了，急了，气哄哄地说，“原来你们都在取笑我。”

白谨南连忙解释，“不是取笑，不是取笑。只是觉得浅浅一下子就长大了，知道照顾家人。哥哥很高兴。”

夕小浅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白谨南从来在她面前没有自称过“爸爸”。今天他才会有“哥哥”的自称。

夕小浅快步走到白谨南身前就要蹲下，被白谨南托住了，“别动了胎气。”

夕小浅一时动情忘记了自己怀孕的，此时回过神来也是有些后怕。

湛储宸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扯过椅子将她安置好了，自己却在她一旁站着。如果不是知道夕小浅今晚不和白谨南说开，以后就堵在心里，他一早就把人抱回去了。

夕小浅拉着白谨南的手，很歉疚，“对不起，为了我，哥哥受苦了。”

当年实验室的事，由青和小辰的嘴里说出来，再加上她看过凯伦和卡鲁实验室里的那些实验人。哪怕她没有亲眼看见，也知道白谨南那些年受的是什么样的罪。

白谨南似叹了口气，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看着她，笑着问，“我这样骗你，恨我么？”

夕小浅错愕，“我为什么要恨哥哥，哥哥是怕我伤心我知道的。”

白谨南接下来一句话却狠狠地触中了她的心口。

“你，没有爸爸了。会失望么？”白谨南问。他永远记得夕小浅在院子里呼叫着自己有爸爸时的兴奋。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混乱，可是夕小浅却明白了。

本来她以为白谨南是爸爸，她以为自己有爸爸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她的爸爸早就在不在了，她其实没有爸爸的。

夕小浅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滚，他到这个时候都还在为她着想，怕她失去父亲难过。

“不，我不失望。”夕小浅笑着，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泪，可是那笑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我很高兴，我有两个哥哥。”

如此一来，白日里的悲伤就都没有了。

等夕小浅回到房间后才想起，刚刚自己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她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湛储宸有些发愁，“你当时怎么不问问卡鲁怎么规避那五成的风险。”

所谓五成，虽然比有些只有三四成把握的手术要强上几分，但是说到底其实也没有把握的。现在的医学水平和手术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就连白谨南当年给夕小浅做记忆切除手术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现在只有五成把握，就说明其实是在赌。

湛储宸在她身旁坐下，不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脸霜色地看着她。

夕小浅被他看得发毛，不自在地将屁股往后挪了挪，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