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储宸袖着手站在大厅中央，目光看向主卧室的方向，微眯了眸子，看到画面中夕小浅已经睡着了，才道，“查湛云飞。”

“爵爷以为是二爷？”佐唯有些迟疑，“二爷怎么会用凯伦小姐这样的棋子？”

毕竟凯伦不是一个好队友。不聪明，还会临阵倒戈。

湛储宸不屑道，“他不怕我们发现，只是想让我紧张。最近让所有族人不离开深海，盯好海域，防着湛云飞有动作。”

佐唯这才明白过来，问，“那凯伦小姐这边呢？我们用替身还是凯伦小姐？”

“明天带只兔子过去，让她看看，兔子是怎么变成鱼死掉的。她就会乖乖地背了。”湛储宸的声音冰冷无情。

人之所以还会贪婪，还会犹豫，还敢有阴谋，说到底还是恐惧的不够彻底。

凯伦这种属于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佐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还是爵爷高明。”

把凯伦吓一吓就好了。

湛储宸没有立刻去睡，而是瞬移去了一趟别苑，把爱莎要做的事跟白谨南说了，问，“可以援手么？”

“义不容辞。”白谨南道，“明天初三，我去湛海宸居打扰两天。”

“好。”湛储宸看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他及少道歉，这样突然来一句，白谨南意外的同时又有些难受，“你是为了救浅浅，怎么倒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湛储宸道，“浅浅的伤，总归是我一手照成的。我竟然也怕死，想做最后的挣扎。”

白谨南坐在茶席前分了茶水给他，“你能为浅浅做到这种程度我很意外，也很高兴。但是，请原谅，我没有办法让你停手。”

湛储宸和夕小浅，白谨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夕小浅。对于湛储宸，他可以意无反顾地帮助。

这一夜，湛储宸和白谨南聊得有些多。

白谨南道，“我并不是很同意卡鲁的提议，我活到现在，什么都经历过了。虽然时间似乎对我来说走的特别快，可是我却有了常人所没有圆和缺。我现在够了，我不想再要更多。”

“卡鲁虽然是靠克隆了我的大脑才活下来的，但是这是他自己争回来的命。我不想夺走他的命，他还很年轻，我没有资格夺走他的命。”

卡鲁的提案就是和白谨南换血换器官。

卡鲁可以用白谨南的大脑复活，白谨南就可以安全使用卡鲁的血液和器官。

湛储宸轻嗤一声，“卡鲁年轻？他恐怕比你还要年长几岁。”

白谨南也笑了，“好像是这样。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要他的命。”

“卡鲁身上背负了太多无辜的生命，他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活下去。”湛储宸道，“这些年他跟着卡瑟哪怕不是自愿，也有很多人死在他的手上。真要追究起来，他已经足够枪决。”

白谨南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这两百多年来，没有一个无辜的生命落在你的手上么？”

湛储宸自负地勾了勾唇，“没有。”

白谨南惭愧地吐出一口浊气，“我没有这样的底气说没有无辜的生命死在我的手上。这些年，或多或少有人因我而死。所以我没有办法理由气状地接受卡鲁的馈赠。”

湛储宸站了起来，“我回去陪浅浅。”

这是不想再讨论下去了。

白谨南没有留他，他们都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接受时只不过那一瞬间想通了而已。

夕小浅睡得很轻，湛储宸回来的时候，感受到他在身边躺下，立刻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脑袋钻进他的怀里蹭了蹭，叫了一声“湛储宸”，也不等他回答就满意地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