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都过去了。”沈若岚用手替她拂去脸颊的泪水，“更何况我现在在这个村子里，能够自给自足，好生休养，也没有受苦受难的，这不是挺好吗？”

慕慕咬着唇，眼泪却掉得更多了。

明明沈姐姐心里难受，她腿脚这样，行动受限，哪里能够习惯？

只是说些好听话，想让她别担心罢了。

“沈姐姐，你跟我回去吧！你这腿还没好完全，再这么拖下去，可就真的没有太大的希望了。”

“没好完全，就没好完全吧。”沈若岚嘴角扬着一抹笑容，细看却能看出她的勉强。

怎么会不在意呢？

只是她已经第二次悄悄离开了，不论出于什么原因的，她总归给苏家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或许离开苏家，能让他们活得更加轻松些。

想到这，她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沈姐姐！”

慕慕小脸倏地变得严肃认真，目光一寸不移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武功高强，用你这身武艺帮助了多少人，却因为腿伤影响了自己，你能自暴自弃，可是你这一身武功怎么办？你想要报的血海深仇怎么办？这些你都能够轻易放下吗？”

沈姐姐的师门一直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今日她却觉着，这个动力都一点一点被她放下。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慕慕透过她温热的指腹感受到她内心的不甘和痛苦。

眼下，她希望能够用这些话来激起沈姐姐的斗志。

“我……”沈若岚的手突然有些无力地垂落下去。

她何尝不想？

没日没夜，只要一闭眼，这些便会出现在她眼前，她根本睡不安稳。

“沈姐姐，祖母那边也常念叨你，担心着你，而且二舅舅他，他还不知道你离府的消息，信里还问了你的情况，大家都念着你呢。”

见她有所松动，慕慕又继续劝说。

沈若岚脑海突然浮现出苏家二公子救自己时的场景，他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了她，她却……

以后若真成了瘸子，她同他……更是不可能了。

好半晌，她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我这腿，还能治好吗？”

慕慕心下一喜，她终于松口了。

“不管怎么样，沈姐姐你都要去试试不是，若是直接放弃，那就真的没有治好的一天了。”

沈若岚没有听到肯定的答案，神色如常。

也是，慕慕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她怎么还想着从孩子身上找一个答案。

不过她的话，却也触动了她内心最为柔软的一处。

若是不去试试，那一定没有治好的可能。

“好，我同你回去。”

“真的吗！”慕慕惊喜不已，“我……沈姐姐，我这就让人将马车开进来。”

“我自己能走。”沈若岚摇摇头，“外头路不是很好走，马车只怕是进不来。”

“好……”慕慕想想也是，“那我替沈姐姐一起收拾东西！”

她在这屋里转悠了一圈，发觉此处空荡荡的，也没多少需要收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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