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专门负责对牢狱中的案犯用刑，面无表情，一双眼白多眼黑少的眼睛，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即将要受刑的人，‘啪’的一声甩开长鞭。

田大勇一激灵，眼睛盯着因常年沾血而变成黑褐色的长鞭，两股战战。

当鞭子挥向他时，他吓得紧闭双眼，接着从右肩到腰的左下方，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像是要将他撕成两半，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啊——”

随着长鞭一次次扬起又落下，整个提审室都回荡着田大勇的喊叫声。

宋北逸低头喝着茶，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终于，田大勇再也受不住，哀嚎道：“我说，我说，别打了……”

宋北逸唇角勾起，抬手叫停。

田大勇浑身是血，痛得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道：“那人当时是朝中的四品大官，好像是姓白，具体叫什么我真不知道。”

白珣只觉脑中嗡的一下，眼前白蒙蒙的一片。

宋北逸浑身紧绷，多少年了，他们总算找到了当年事情的线索，他暗中拍了下白珣，让他稳住情绪，接着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他？难道不怕杀害朝廷命官惹祸上身吗？”

田大勇已经放弃了挣扎，将他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当时就是个小喽啰，大当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杀人的事也轮不到我，我就负责站在一旁警戒。”

田大勇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其实大当家敢杀那人，是收了别人的好处。”

“收了谁的好处？！”白珣红着眼厉声问道。

胡太守和黄县令对他的反应很意外，想到他也姓白，猜测他与那位遇害的白姓官员可能有什么联系。

“我不知道是谁，”田大勇回答道，怕他们不信，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我真不知道。”

宋北逸引导着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收了好处？”

田大勇赶紧解释道：“有一天晚上我起夜时，无意间听到了大当家与那人的谈话，他给了大当家一大笔银子，还说他背后有朝廷的人，保证不会让人查到山寨。”

不用问，这个背后之人他肯定也不知道是谁，宋北逸换了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官员？最后你们山寨被剿灭，是不是也跟他有关系？”

田大勇摇摇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问缘由，这是道上的规矩，后来直到山寨被围剿，那个人再也没出现过，跟他有没有关系不好说，但他肯定是食言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宋北逸现在怀疑山寨的人之所以全部被杀，就是那个买凶的人想要杀人灭口，抹去所有的证据，才将负责调查的人引到山寨，甚至负责调查和剿杀的，也是他们的人。

“你见过那个人的长相吗？”宋北逸再次问道。

田大勇似是陷入回忆：“那晚月色很亮，我躲在墙角不敢发出声响，那人头戴围帽，我看不到他的长相，但我记得他的声音，当他转身走时，风吹开了围帽的一角，我看到他的左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从眼角一直到下颌。”

白珣呼吸急促，心情激动，只要找到这个人，他就能知道家人遇害的真相了，现在他肯定他们就是被人蓄意谋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