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的病在当天就有了好转，醒过来后哭闹了几声，乳娘抱着喂饱后便不再闹，看上去跟往日没什么两样。

而清宜却一直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几日，罗氏每天都会来一趟，问问清宜的情况，又顺便去侧间看松儿，每次见到松儿，她都心生欢喜，抱在怀里不撒手，待在此处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她已经跟老爷说了，清宜弄成这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跟他们让松儿进府没有太大关系，就算没有这事，她也没有多少时日，而松儿，就算他们不认，那也是泉儿的孩子，总不能看着他病成那样不管不问。

老爷听完自然也是生气的，把泉儿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好在没有说出要让松儿出去的话。

罗氏看着肖似自己儿子的松儿，越看越喜欢。

芊芊站在一旁，在没人发现的时候露出得意的笑，事情的发展完全顺着她的意，她在私下里又悄悄教松儿叫人，以增加留下来的筹码。

清宜在昏迷了五天之后，终于醒了过来。

一直在旁边照料的静荷喜极而泣：“大少夫人，您可算醒了。”

清宜有一瞬间的茫然，她刚要起身，额头上传来的疼意，让她又躺了回去，她摸着头上包扎的棉布，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她张了张嘴，声音微弱：“我睡了多久了？”

“五天了，您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静荷话没说完，赶紧住了嘴，听了郎中的话，她还以为大少夫人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吓得这几天每天都在祈祷。

“竟然这么久，”清宜低声呢喃，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问道，“这几天瑶儿怎么样？”

静荷忙安慰道：“大少夫人放心，姑娘很好，有乳娘陪着，奴婢跟她说您太累了，要休息几天，她便懂事地没来打搅您。”

清宜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问道：“那个女人和孩子在府里吗？”

静荷愤怒地点了点头：“您受伤后，大少爷就把他们带回了院子，这些天夫人也天天来看那个孩子，奴婢还常听里面传来他们的笑声，您在这里昏迷不醒，他们还能肆无忌惮地大笑，真是太欺负人了！”

清宜想象着那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胸口又开始剧痛，她用手抵着胸口，喉咙腥甜，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一张嘴吐出大口鲜血。

“大少夫人——”静荷惊恐地叫出声。

她一边掏出帕子为清宜擦拭嘴上的血迹，一边自责道：“都怪奴婢，奴婢不该跟您说这些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要保重身子……”

清宜抬起干瘦的手接过帕子，虚弱地躺回去，看着被子上刺眼的血迹，她哑声道：“我是不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大少夫人您别这样说，您会没事的……”静荷红着眼眶说道。

嘴上残留的血迹让清宜的脸色看起来越发苍白，她微微一笑：“你不必瞒我，我能感觉得到，留给我的时日不多了。”

静荷抹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少夫人就是太聪慧了，连这种事她心里都这么透亮。